萧景琰眸色骤然转深,突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如兰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萧景琰小心将她放在锦被之上,随即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先住乾清宫,生产后可以移居凤仪宫。”他望进她眼底,目光灼灼似要将她融化,“两宫离得近,我已命人打通宫门,修上连廊,再种上你最爱的海棠,你想住哪都随你。”指尖抚过她微颤的唇瓣,“凤仪宫是皇后正殿,日后你在那里接受命妇朝拜。但无论如何,”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温热气息惹得她耳尖发烫,“这宫里,永远只会有你一位女主人。”
如兰的泪水瞬间决堤,顺着眼角没入鬓发。她颤抖的指尖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可...可你是皇帝...”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那些大臣...”
“他们管不着朕的家事。”萧景琰捉住她不安的手,“祁王兄一生清正,却因莫须有的罪名饮恨,献王和誉王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将朝堂搅得腥风血雨。”他声音陡然转冷,“我绝不会让我们的骨肉活在刀尖上。”
如兰咬住下唇点头,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那父皇若执意要你选秀...”
“朕登基第一道诏书就是裁撤冗费。你猜省下的后宫开支,能修多少惠民工程?”萧景琰指尖卷着她一缕青丝,“足够让三州百姓免受水患之苦。”
如兰睁大泪眼,没想到他竟将儿女情长与江山社稷算得这般明白。
“要是父皇嫌皇孙不够”,他忽然低笑,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我们便多生几个。到时候满宫孩童嬉闹,看谁还有闲心提选秀的事。”
“谁要给你生那么多!”如兰羞恼地捶他肩膀,却被他顺势捉住手腕按在枕边。绯色从她脸颊一直蔓延到衣襟深处,像极了他们大婚那夜的喜烛。
萧景琰得寸进尺地凑近:“太医说”,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孕期适度亲密,对胎儿大有裨益。”
“萧景琰!”如兰猛地仰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你...你何时学得这般...”话音未落,忽然察觉腰间手掌的温度陡然升高。
年轻的帝王一脸无辜:“朕只是转述医嘱。”突然含住她通红的耳尖,嗓音暗哑,“倒是皇后...想到哪里去了?”
“我才没有呢!”如兰勾住他的脖颈,主动献上樱唇。萧景琰喉结滚动,瞬间反客为主,这个吻缠绵得令人窒息,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都被榨干。
“今晚别走”,如兰抵着他额头轻喘,指尖描摹他泛红的眼尾,“好不好,夫君?”她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萧景琰低笑着吻她鼻尖:“又撒娇?”
“要搬去乾清宫了”,她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有点舍不得这里。记得吗?我们在这里成的亲!”
窗外月光悄悄爬上床沿,为相拥的人影镀上银边。萧景琰忽然翻身将她护在怀中,掌心覆上她隆起的小腹:“记得,我们在这饮了合卺酒,往后岁岁年年,我们都要这样相守。”
如兰倚在他怀中轻笑,发丝拂过他的下巴:“时间过得真快啊...也不知蔺先生寻到冰续草没,也该快回来了吧?”
“二十三天了。”萧景琰揽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眉间掠过一丝隐忧,“还没有消息传来。”
“蔺先生神通广大,定能寻到冰续草的。”如兰轻抚他微蹙的眉间,“明日我们去看看苏先生可好?我有些想飞流那孩子了。”
“好。”萧景琰忽然想起什么,“如兰可还记得庭生?”
见她点头,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的发梢:“我想以你皇后的名义收他为义子,接入宫中抚养。”
如兰讶然抬眼,却只温顺应道:“好。”不问缘由的信任,让萧景琰心头一热。
“不问为何?”他忍不住捏捏她鼻尖。
如兰抿嘴轻笑,梨涡浅浅:“夫君自有道理。”
萧景琰忽然贴近她耳畔,气息灼热:“庭生是祁王兄的血脉,当年为保他性命,只能顶着他人身份苟活。”声音渐低,“我无法光明正大为他正名,如今也只能借你的名义,给这孩子一个安身之所。”
如兰骤然收紧环抱他的手臂,脸颊贴在他心口:“过去了,我们以后加倍疼他便是。”
当萧景琰的唇追来时,她红着脸推拒:“还未沐浴...如今身子笨重,行动都不方便。”话音未落,便被他打横抱起。
“夫人辛苦。”萧景琰一脸正色,抱着她往浴房走去,“为夫伺候沐浴。”
氤氲水汽中,如兰双颊绯红如霞,看着眼前一本正经为自己擦拭身体的帝王,羞得将脸埋进他胸膛。
“抬手。”他低声提醒,为她系上寝衣丝带。如兰不敢抬眼,只觉他指尖所过之处都泛起细小的战栗。
回到榻上,萧景琰将她安顿妥当,喉结微动:“等我。”
如兰蜷在锦被间,听着隐约的水声,心跳如擂鼓。待萧景琰带着湿润的水汽归来时,只见薄被下的人儿已经把自己裹成了茧。
他低笑着掀开锦被,指尖勾住方才亲手系上的衣带,“不热么?”
如兰还未来得及回应,丝帛滑落的声响已淹没在骤然贴近的体温里。帐外红烛摇曳,将交叠的身影投映在纱幔上,忽明忽暗,直至晨光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