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滨路上飘着少年歌声,承载着一个又一个影影绰绰的故事。长江水牵起永不湮没的回忆,让他们的梦永不褪色。
他在前面走着,她默默地跟着他,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落日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照得很长很长,映得少年的面庞更加清冷。
她肩头大提琴的重量勾起了她的回忆。这大提琴,是她的命。那晚他带着她逃亡,他们在山城迷了路,身无分文,可她却没丢掉他和它。
她的鼻尖一阵酸涩……
各式的招牌散落街边各处,琳琅满目的商品,诱人的食物散发着香气。这是独有的一份烟火气,与那褪了色的卷帘门呼应的恰到好处。
“马嘉祺,要去哪里?”
满目望去,是少年清瘦的脊背。
他停住了脚步,目光所及是一面巨大的橱窗――这是街头艺术馆。
她透过玻璃看过去,恍然间,她好像看见了手机相册中的维也纳金色大厅。金色的吊灯映着流光华彩,细细的水晶灿若星辰。
窗边镶嵌着剔透的水晶花,圣洁、纯净,和着正门上方的玫瑰窗。
她推开玻璃门,马嘉祺有些诧异地注视着她。
室内老唱片机里放着轻柔的降b小调夜曲。一墙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名贵乐器,古典肃穆。她抚摸着斯特拉迪瓦里琴,木质香气颤动着她的心脏。
里间是现代式的乐器,连接这两个不同世界的,是一台漂亮的白色舞台钢琴。白得扎眼,她别过眼,去看墙上的贝斯。
身后是钢琴琴盖打开的声音,她惊愕地转过头。马嘉祺站在钢琴边,伸手弹着音阶。他站了一会儿,轻轻坐下,抬起修长的手,指尖流转……
是《起风了》,是和少年眼睛一样清澈的曲子。
她静静地听着。
曲子悠然而止,“弹的真好,从没想过你弹钢琴这样好。”
“很久没有弹钢琴了,手生。”他露出了难得的青涩笑容。
“其实,我…我不喜欢钢琴。”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特被别喜欢,我不是很能接受,听见钢琴声,就会想起她。”
“那…那我不弹了。”
“不,我也奇怪,唯独听你弹,我会保持冷静……”
他呆了一会儿,扯出一个尴尬的笑,“不管怎么样,难过的时候,音乐真的是良药。”
他沉思片刻,手指按动琴键,轻声哼唱着“我飘向北方,别问我家乡,高耸古老的城墙,挡不住忧伤……”
她看着他,少年的脸上有数道伤疤,但有一双白净的手,这是演奏者的手。
她打开琴盒,闭上了眼睛,拿起了琴弓。
大提琴浑厚的音色与钢琴静谧的倾诉交织在一起。
“我飘向北方,家人是否无恙,肩上沉重的行囊,盛满了惆怅,这是最后期望……”
音色缠绕在一起,是他们在共同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