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城里大街小巷都挂起了形式多样的彩灯，灯上或有画、或有字，或是两者皆有。
炫丽明亮的灯将整座城池照亮宛如白昼一般。
时不时有三几好友将彼此做的灯挂出，供人观赏点评高低，赢者哈哈大笑，输家则爽然请酒，输赢间磊落大方。
更有猜谜、对诗等项目，奖品或许并不珍贵只有一盏雕刻精致的小灯，却往往引得众人争先恐后、争相猜测。
满城喧哗好不热闹，到处都是人来人往，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几乎看不到边。
二人游走其中，对于玄女来说上元节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次，难得的是与之一起过节的人！
擎苍倒是无所谓，以往在翼界他都是潜心修炼日子极其枯燥乏味，出来过人间的节日这还是头一次。
夜晚的灯火通明映照整座城池，耳边时不时传来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颇具人间烟火之气，看起来的确别用一番趣味。
然比这景象好得多的也不是没有，四海八荒随便拿一处出来都比这好上百倍。
因此他倒是有些意味阑珊，与行人时刻保持着距离，冷漠桀骜的面庞上唯有触及到身侧双眼放光的小丫头时才会显出一丝柔和。
擎苍带着她穿行在人海中，一边用手护着她的腰肢，一边不着痕迹使用灵力将靠近他们的凡人一一推开。
看着玄女像个小孩子似的眼里满是好奇的神色，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不多时就见到她的目光定定的看着远处，他循着视线望去落在一个面具之上。
那是一个猫形状的样式，颜色鲜艳，猫眼处带着一点嫣红。
擎苍一愣，转头就见到她的神色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眉宇间透露着落寞与思念，明亮澄澈的黑瞳此时黯淡无光。
他的眼神明明灭灭最终归于沉寂，瞳孔氤氲着晦暗的色彩令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装作若无其事开口出声，低沉的声线含着一丝低哑和压抑。
“你喜欢那个面具？”
玄女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以前养过的一只猫。”
“猫？”
“嗯。是一只毛色杂乱的小猫，平时最喜欢粘着我，后来为了替我挡伤死了。”
玄女说着，不知何时语气中竟蕴含一丝哭腔。
擎苍有些讶然，左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不出所料那一双干净透彻的狐狸眼此时通红一片，眼泪在眼眶里细细打着转，看得他有些心疼又稍微有点嫉妒。
那猫就那么好吗？
又蠢又笨修为还低下，都几千年了还念念不忘！
若对象是他，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如此伤心？
心思百般流转最终也只化为了层层叹息。
“哭什么？你不是还要赏灯宴吗？如此岂不是不美了？”
因着这一事，玄女整夜都闷闷不乐，即使擎苍替她赢回了一盏做工精细的八角垂绦宫灯也无济于事。
见此擎苍眼眸更是晦暗如漆黑的深夜，眸底的阴鸷像是雪山上经年不化的冰川蕴含着丝丝冷意。
心里好似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苦胆在胃里面翻腾又苦又涩填充了整个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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