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踉跄跄地闯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边，满手是血，脸色虚弱，上一秒眼神里还是痛极的狠厉敌视，下一秒和我视线对上时，却蓦然变得惊讶和急切的田柾国。
林伊人“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林伊人略微侧身，笑容冰冷。
我何时见过田柾国这么脆弱落魄的样子？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顶天立地，极其强大的存在。
心头隐约作痛，心疼和担心同时侵占我的情绪。忍住眼眶里凝聚的泪水，我恨恨瞪了林伊人一眼，以身挡着她的枪口。
简四月“如你所愿了。”
简四月“可以停手了吧。”
干净清澈的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憎恶。
像一把锋利的刀刺进林伊人心尖上。
她把枪口移开，扭头不敢去看简四月，跟手下交代道。
林伊人“把她带到七楼那间休息室。”
林伊人“至于这个男的…扔地下室。”
简四月“不行！”
他都受伤了，地下室温度潮湿光线阴暗，怎么养伤？万一加重了伤势呢？
简四月“他必须跟我在一起。”
简四月“不然…我不会配合你做任何事情。我虽然很弱，但你拦不住一个想死的人。”
林伊人对原主是有感情的。
尽管我不清楚她的计划是什么。
但不论是出于私情，还是计划考虑，林伊人肯定不希望看到一个死去的简四月。
林伊人“…好。”
林伊人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沉着声线答应了。
林伊人“把他们两个，带到七楼休息室。”
田柾国“（低吼）我自己会走！”
田柾国森冷地瞪着身前的两个大汉。
我转身跑回田柾国身边。看着他不断冒着血的肩膀，小腿，快速地眨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冲那两人斥道。
简四月“滚开，别碰他！”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退到两边。
我颤抖着扶住了田柾国没受伤的手臂，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还是没忍住哽咽了声线。
简四月“很疼吧？”
简四月“对不起，因为我你才…”
田柾国“简四月，你真是个小疯子。”
田柾国重重地喘息着。身体几乎完全靠在了我身上，他嘴唇上的血已经干涸，有些起皮，声音因为疼痛而飘忽虚弱。
田柾国“都跑了干嘛还要回来？”
简四月“我怕她真的会杀了你。”
我艰难地拖着田柾国跟上那些人。
嘴巴扁了扁，声音更加哽咽。
简四月“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替我承担这些，而且…我不想你死，一点都不想。”
不管是因为任务，还是心里莫名涌动翻腾的感情，我都不想他死。
小疯子都快哭了。
声音颤颤的，可怜巴巴的。
说的话却那么直接而热烈地搅乱他的心跳。在他疲累的身躯里注入了一丝温暖的生气，明明心里已经松动了，嘴上却偏偏说着破坏气氛的话。
田柾国“你是不想我死。”
田柾国“你不想任何一个人死。”
我愣了愣。有一种自己的心意被人看轻的愤怒和委屈，咬了咬唇，不想说话了。
这种类似于默认的行径把田柾国灼灼燃烧的悸动浇灭了些许。
他明白简四月就是一个烂好人。
哪怕面前因她而被威胁的是一个陌生人，她都会不顾自己安危，折返回来救人。
可他也魔怔了，大概是觉得不公平。
小疯子是田柾国的特例，田柾国却是简四月的惯例。
田柾国“（追问）小疯子，如果有一天，你要救我，就必须杀掉一个人，你怎么选？”
简四月“（赌气）都不选。”
简四月“我会控制那个让你我陷入这种境地的人，从源头解决问题。”
田柾国“你怎么那么贪心？”
田柾国“又想救我，又不想杀人。”
既想爱我，想得到我，又想要什么都不破坏不改变，想让自己依旧干净透明。
太过分了。
简四月“这不叫贪心，叫两全。”
为什么要做选择？大人全部都要啊。
田柾国“（冷哼）狡辩。”
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了的田柾国真是恨不得穿回两人初遇的那天。不仅不会多管闲事，还会帮那个女人，让这个小疯子远离自己的世界，再也不要碰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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