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动物们的帮助
娇小的夜莺站在大树枝头上卖弄着甜美的歌喉,毛茸茸的猴头菇精灵在灌木丛中徐徐挪行。闪烁着刺眼亮光的巨大花朵遍布森林的每一个角落。天空中宛如梵高画作的星空中繁星闪烁,照亮了深夜生机盎然的奇幻森林。
贝丝行进在铺满绿草的草地上,一头金发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飘逸,手上的照相机在原生态的森林中格外显眼。
“这里是……”贝丝如梦方醒般,一脸茫然的环顾着这里的陌生环境,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奇幻森林?我怎么会在这儿?”
对于自己为何突然来到这里,贝丝感到十分疑惑。正当她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一阵略显苍老和古朴的声音叫住了她:
“贝丝……贝丝……”
“谁?是谁在叫我?”
贝丝焦急的四处观望,但依旧没有找到说话的人:
“请问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名字?”
“贝丝……快过来……”
她歇斯底里的询问着,但这阵声音依旧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奇怪……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听着往日熟悉的声音,究竟是离开这里,还是跟着声音走,贝丝陷入了两难。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贝丝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贝丝小心翼翼的前行着,不敢有丝毫懈怠。在林间小径独自穿梭着,贝丝终于还是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和紧张感。在循着声音寻找了一阵后,贝丝最终来到了一处幽深的山洞前:
“看样子,声音应该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贝丝说完,打开手电筒,向洞穴深处缓缓走去。洞穴中很安静,没有龇牙咧嘴的蝙蝠,没有嘶嘶作响的蟒蛇,也没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巨大野兽。她壮着胆子走了进去,行走了好一阵后,终于来到了山洞的尽头。只见类似人工开凿的空旷洞厅内没有摆放任何器具,只有正中央的石台上盛放着一只看着似曾相识的海螺:
“这是……纳雅的海螺?”
“贝丝……你终于来了……”
“谁……谁在那里?”
贝丝疑惑间,从海螺里突然闪烁起刺眼的亮光,令贝丝不由得用衣袖遮住双眼:
“怎么这么亮啊……这……”
亮光闪过后,贝丝放下衣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发现一只遍体金黄的神鹿出现在她面前。
“神……神鹿……您找我有事吗?”
“我找你来……是为了鹿族的存亡。”
“外面的事您都知道?”
“自从这次灾难来临前夕,我一直默默关注着鹿族的存亡。他们这次遇到了比契丹人更可怕,更凶残的对手,这些来自东欧的外族人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我不想让善良的鹿族人因此而面临浩劫。所以……”
“可是你找我来又有什么用呢?”
贝丝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一个人又能做的了什么?”
“不……不要轻易看低自己,你聪明,善良而又心怀正义,为了鹿族的存亡,你不避风险来到外族人的大营,据理力争为鹿族说话,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这也是我这次选择你的原因。”
“选择我?我能干些什么?”
“海螺。”神鹿指着石台上的海螺说道:
“这个海螺蕴含着我毕生修炼的法力,只要吹响它,我会随之现身。我找你,就是希望你能来奇幻森林,找到这个海螺,只有这样,才能救鹿族于水火。”
“为什么只有我才能来?为什么你明知鹿族陷入水火,却不愿主动现身……你……”
听着贝丝愈发激烈的言辞,神鹿却笑而不语,它摇了摇头,轻声回复道:
“你必须找到海螺,鹿族的未来,就靠你了……”
神鹿说完,不再与贝丝交谈,迈步向黑暗中走去。
“等等……请你……”贝丝刚要追上去,却被脚下的石头绊住,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不要……”贝丝猛的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用棉布裹着的床上。回想起刚才梦中的所见所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贝丝居住的撮罗子外,随着阵阵刺耳的“咻咻”声,一颗颗罪恶的炮弹划过阳光明媚的天空,如雨滴般毫无征兆的落在鹿族苦心修复的营寨内,猛烈的炮火袭击摧毁着营寨中的一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俄国人的炮弹来了!”
“快跑啊!”
面对炮火的无差别轰炸,鹿族人拖家带口,东躲西藏,被炮弹伤及性命的人层出不穷。覆盖整片营寨的炮火无情肆虐,生命受到威胁的鹿族人奔跑着,呼救着,嚎哭着,人命在这场人为制造的灾难面前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微弱。
地窖内,鹿族的孩童们聚拢在一起,在巨大的炮火声和随之产生的剧烈震动中瑟瑟发抖。
“俄国人不会真的打进来吧……”
“妹妹别怕……”
“四年前就是在地窖里……”此时,一名经历过俄军屠杀的汉族男孩张开颤抖的嘴唇,缓缓吐出一句自己的亲身经历:
“几百个人躲在里面,结果都被毛子兵杀了……”男孩说完,不由得全身颤抖着将头埋到两腿之间。
“什么……不会吧……”
“那该怎么办?”
“大家不要害怕。”一名年龄稍大的男孩开口安慰道:
“这次有我们,只要我们在,俄国人不会过来的……”
森林外围,俄军排列成整齐的队列,队列后面的炮兵阵地尤为显眼。十几门大口径重炮列成两排,如城隍庙的神像一般,巍然矗立在阵地上,单是阵势就足以令人胆寒。这些从旅顺租借地运来的火炮在一轮轮的轰炸中展示了其巨大的威力,在它们惨绝人寰的无差别轰炸下,无数鹿族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但俄军却丝毫没有停止炮击的意思。随着炮弹出膛时不时发出的巨大响声,阵地周围产生了异常剧烈的震动,足以使大地摇晃,山川震荡。炮兵们将炮弹送入炮膛,又在传令官的命令下,拉动引火绳,将炮弹射出。长此以往,士兵从炮闩抛出的弹壳堆积如山,轰炸造成的破坏也愈加猛烈。
罗曼坐在火炮正前方的桌椅上,桌上摆放着新鲜软嫩的牛排和一瓶香气四溢的威士忌。不慌不忙地将威士忌倒入精致的玻璃酒杯,正要将其送入口中。炮弹出膛造成的剧烈颤动使他的双手发颤,美酒随之溢出酒杯,洒落在他干净整洁,挂满勋章的军服上。他没有露出惊恐之色,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纸巾,轻描淡写般在身上擦了擦,又将其随手扔掉。紧接着将牛排用餐叉按住,用餐刀割下一块肥的流油的牛肉,不紧不慢的放入嘴中,若无其事般轻嚼慢咽起来。
“这是一支什么军队!”一旁的查尔基诺夫绕在罗曼旁边来回踱步,一脸愤怒的控诉着一路上俄军的暴行:
“一路上他们害死了多少条人命?这不是军队,简直是屠夫,刽子手!”
“年轻人,你不必如此愤世嫉俗。”
罗曼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他面色舒畅,漫不经心的将胳膊肘撑在桌子上:
“你大概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寓言:一棵伟岸的大树,长在丛林中。它的顶端极力向上,以寻求最多的阳光雨露;它粗大的的枝干尽可能地占领着空间,以呼吸最新鲜的空气;它的根系极尽繁茂,以汲取大地最多的精华。然而,在大树旁边,几棵瘦弱的小树却在生存的边缘挣扎,它们枝干细脆,叶片已接近枯黄。小树愤怒地盯着大树:‘你已经足够强大,为什么还要限制我的生长?’大树漠然地看了它一眼,冷淡地说:‘对于我来说,你的生长永远是个威胁。那颗大树说的就是我们俄罗斯帝国,至于那些小树,指的不就是那些茹毛饮血的劣等生物吗?丛林法则本该如此,我们又为何因此而怨天尤人呢?”
“那又怎样,你们这不是在捍卫自己的利益,这是虐杀,是屠戮!这么做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住嘴!”查尔基诺夫刚刚宣泄完自己的不满,一记响亮的耳光毫无征兆的扇在他脸上:
“这是你和上级军官说话的态度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不允许你这样污蔑帝国的军人,他们为了国家的安危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从遥远的莫斯科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与野人殊死搏斗,他们的亲人正在家等着他们凯旋而归!”
“那鹿族人呢?难道他们就没有人情世故,没有骨肉亲情了吗?为什么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类,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你倒是说啊!”
“你……”罗曼被外甥的犯颜直谏气到火冒三丈,以至于将手按在了枪袋处,缓缓解开枪袋口的纽扣,恨不得现在就取出配枪,将查尔基诺夫送上天堂。
“男爵,有消息了!”在一阵阵激荡的呼喊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中,一位骑着战马的俄军军官出现在罗曼的视野中。
来到阵地附近后,军官飞身下马,快速向罗曼奔去。
“卡门奇,你来这里干什么?”
“男爵,我这次来,带来了旅顺陆防司令部的指令。”
“什么指令?”
“您还是自己看吧……”卡门奇说着,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了罗曼。
罗曼夺过信件,一字一句的仔细阅读着信件的内容,心情逐渐从茫然变为了愤怒,外表从最初的温文尔雅变得青筋暴起,怒目而视,还没看到最后便将书信撕碎,抛向空中:
“让我向野人妥协?痴心妄想!”
“上校,这不是妥协,是司令部经过连夜思考拟定的可行方案,您还是……”
“住嘴!”罗曼咆哮着否决了卡门奇的建议。他来回踱步好几趟,随后用手指撑住下巴,冷静思索了一阵后,深吸了口气:
“卡门奇,你带着查尔基诺夫去吧,他懂中文,与野人交流能方便点。”
“是!”
“谢谢舅舅,你还真是给我安排了个好差事啊!”查尔基诺夫用冷冰冰的口吻说完这句话,随后便推开身边阻拦他的军官,径直向鹿族营寨的方向走去………………
………………在经历了俄军重炮惨绝人寰的地毯式轰炸后,整座营寨一片狼藉,栅栏附近的巨大草料场浓烟滚滚,从被炮弹炸开的屋顶中散发出阵阵焦味,鹿族从狗熊岭冒死运回的草料化为乌有。营寨内哀嚎一片,到处可以看见支离破碎的人体躯干和在炮火中沦为废墟的撮罗子。无数鹿族人抱住亲人的尸体嚎啕大哭,幼童们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脸恸哭的环视着这一切,沦为废墟的住所,随处可见的尸体和被炸死的驯鹿。无一不在刺激着他们稚嫩幼小的心灵,外族人种植在他们心中的仇恨之花也在眼前惨状的刺激下生根发芽。
赫拉推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不堪回首的惨烈景象。眼见无数族人与世长辞,无数房屋沦为废墟,无数失去亲人的幼儿无助的哭喊。此时她的内心五味杂陈,心中不断埋怨着自己的无能。崩溃的她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将头埋在双腿间,暗暗抽泣:
“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家……如果不是我感情用事,这些事完全可以避免的……”
“好了……”金鹿角守护者俯下身子,他拍了拍赫拉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族长,这不怪你……是那些洋人过于残暴,这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
“振作一点……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击垮。别忘了,你是族长,大家还都指望你带大伙脱离险境呢……”
“那现在该怎么办?”赫拉擦了擦脸上成串的泪珠,带着哭腔回复道:
“那些俄国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您……”
“我想好了……”赫拉突然站起身来,止住哭腔,一脸平和的说:
“我去……”
“你说什么?”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去找俄国人,向他们自首。只要他们能放过族人们,不管他们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
“你疯了吗?你知道那些俄国人会怎么对你吗?”
“只要鹿族能继续延续下去,我一个人算得了什么?”
“住口!”守护者说完,大声呵斥道:
“你以为你的行为能拯救鹿族吗?大错特错!你这样做,不过是白白牺牲而已!那些洋人会见好就收吗?不会。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会因为你而善待我们吗?更不会!赫拉,你还年轻,肩负着保卫鹿族的重担,族人等着你,他们在等着你拯救鹿族!这个时候,你更不能自暴自弃,说出这种没用的话,想想你父亲临终前的重托,想想族人们期盼的眼神,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吗?”
“我……”听到守护者的话,赫拉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是啊,面对凶残的侵略者,委曲求全没有任何作用,只会给那些入侵森林的豺狼带来笑料。这样做,根本无法唤醒侵略者的良知,根本无法拯救鹿族,换来的,仅有侵略者变本加厉的侵略行径。一想到这儿,赫拉站起身来,族长的责任促使她必须振作起来,拯救族人于水火:
“谢谢您,守护者伯伯,可是……”
“赫拉,你不要担心。”贝丝推开一旁的长老们,径直来到赫拉面前:
“我有办法使鹿族摆脱困境。”
“什么办法?”听到这儿,赫拉犹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立马询问道。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山洞, 那里存放着的一只神奇海螺能够召唤鹿神,我想,既然如此,那我们根本没必要为现状感到悲哀,只需要给我一点时间,我把海螺从那里带回来,这样就不用害怕俄国人了。”
“海螺在哪儿?”
“就在冰川后面的奇幻森林里。”
“什么……”
“这个……”听到这里,身后的长老们纷纷面面相觑,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可是……”一名长老缓缓开口道:
“冰川后面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现在去……是不是……”
“不能再犹豫了!”面对长老的质疑,贝丝立马义正言辞的说:
“族长放心,让我去,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恐怕没有了。”弗兰克站出来回复道:
“昨天听那个俄国男爵的语气,因为他几个亲人的意外离世,他已经把整个西伯利亚和外东北的土著当成仇人了,眼下俄国人步步紧逼,不要想着他会放过鹿族。”
“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赫拉无奈的叹了口气:
“贝丝,你需要人保护吗?”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行。”
“好……”赫拉默默点了点头,随后上前抓住贝丝的手:
“贝丝姐姐,族人的安危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把海螺带回来……”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贝丝说完,迈着坚挺的步伐,在无数鹿族人的注视下,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冰川………………
此时,在森林的另一边,十几名割掉辫子,身穿马褂,戴着斗笠的帮工在一名包工头的带领下,赶着六七辆敞篷马车向森林深处走去,马车上的东西被白布覆盖,没人知道里面的玄机。包工头戴着墨镜,身穿长马褂,头戴文明帽,一副富贵乡绅的模样。
“离营寨还有多远?”包工头询问着前面拿着地图的人。
“大概还有个五六公里。”
“这就好……”包工头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折扇,一脸凝重的扇了扇:
“告诉大伙,速度快点,不要被俄国人的岗哨察觉……”
“好的……可是……”
“Подождите(站住)!”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们试图避开俄军岗哨时,随着不远处传来的厉声呵斥,一名俄军军官带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他们眼前: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大哥,现在怎么办?”听着手下在他耳边的低语,看着步步紧逼的俄国兵,李大哥没有显露出丝毫慌乱,泰然自若的命令道:
“别冲动,先看看他们要干嘛……”
俄军走到他们眼前后,军官先行了个军礼,用蹩脚的中文回复道:
“对不起……这些马匹我们征用了。”
军官说完大手一挥,身后的俄兵不顾帮工们的阻拦,强行将拉着马车的马匹拉走。
“站住,你们……”眼看着马匹被俄国人拉走,一名帮工刚要大声呵斥,就被后面的俄军一枪打在腿部。
“啊……好疼……”
“老王!”一名帮工见状,立马上前将被枪击的老王搀扶起来:
“李大哥,现在咋办?”
“事到如今,跟他们拼了!”李大哥说完,用刚毅的眼神紧盯着扬长而去的俄国兵,随后将马车上的白布一拉,一杆杆闪着光泽的汉阳造步枪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此时的鹿族营寨内,鸦雀无声,一片寂静,安静到就连轻微的风声都能听到。一股沉闷的气息在整个寨子中蔓延。所有鹿族人无一发声,用愤怒和仇恨的目光注视着缓缓向族长营寨走来的三个人,这几人身穿灰色军大衣,头戴狼皮帽,身穿黑斗篷,中间军衔最高的卡门奇嚣张跋扈,一脸傲然的仰视着眼前被他们残害的鹿族民众,右侧的卫兵举着挂上刺刀的步枪,毫无顾虑的迈着军步,一脸泰然自若。唯有左侧的查尔基诺夫悲天悯人,神色懊恼的看着面前被炸毁的一座座撮罗子和驯鹿的尸体,眼见曾经的救命恩人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无论是幼儿还是老人,都用怨毒的眼神紧盯着他们,曾经淳朴善良的目光被仇恨所覆盖,一股难以言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卡门奇走进族长居住的撮罗子之后,金鹿角守护者冷冷回复道:
“卡门奇先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你来这里有何贵干啊?”
“Я приехал изложить условия нашего прекращения огня по приказу командования обороны Артура Ланда Великороссии и выдвинул ультиматум(我奉大俄罗斯旅顺陆防司令部之命前来陈述我方的停火条件,并下达最后通牒)。”他傲视着坐在正中央的族长和金鹿角守护者,直接开口道:
“Если вы будете упорно сопротивляться, наша армия истребит их без пощады(如果你们负隅顽抗,我军将毫不留情的予以剿灭)。”
“说吧,你们都有什么条件?”
“Наша армия находится в походе, и вы должны немедленно обеспечить нашу армию продовольствием и олениной для провизии”
“我军劳师远征,你们必须立刻为我军提供粮食和鹿肉,用作给养。”
“这样啊……”守护者冷冷一笑:
“大鹿是我们的朋友,在我们看来,只有毫无人性的禽兽才会选择吃鹿肉,至于粮食,我们要留着过冬,实在多余我们还能拿来喂养小动物,是绝不会提供给豺狼的!”
“Во-вторых, нам нужно, чтобы вы отправили всех молодых и крепких рабочих в лес и в течение трех лет бесплатно построили для России железную дорогу, а питание и кров будет предоставлено Командованием сухопутной обороны Российской армии в Артуре”
“其二,我们需要你们送所有青壮劳力去森林之外,三年内无偿为俄国修筑铁路,吃住由俄军驻旅顺陆防司令部供给。”
“抱歉,我们的族人宁愿战死沙场,也绝不能受外族奴役,这个条件,恕我们无法答应!”
“Мистер Гардиан с чувством юмора, и в данном случае мы полностью вышли из переговоров。”
“守护者先生真是幽默,这么看来,我们已经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既然不谈,那就来吧,我们不会临阵退缩,绝对和你们血战到底!”看着卡门奇犹如恶狼般凶残的眼神,守护者斩钉截铁的回复道。
“Хорошо”
“好吧。”卡门奇冷笑着,将棉手套戴在冻得通红的手上:
“В таком случае, давайте сравним и посмотрим, сильны ли ваши луки и стрелы и копья, или наши пулеметы и пушки, и уходим”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比比看,是你们的弓箭长矛厉害,还是我们的机枪大炮厉害,告辞!”
卡门奇说完,顺手戴上裹着头部的狼毛帽,头也不回便离开了营帐。查尔基诺夫一脸茫然,他步伐紊乱的紧随卡门奇身后,一想起自己在营寨里看到的惨状,便感觉懊恼不已,悲痛万分。然而就在快要跨出营帐时,他愣住了。只见营帐内站立两旁的鹿族士兵都怒目圆睁,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之前在营寨所见到的淳朴善良、热情似火的眼神已荡然无存。查尔基诺夫心怀愧疚。他刚要开口道歉,又害怕鹿族士兵那如修罗恶鬼般愤怒的面庞,只得将道歉的念想顶了回去,用袖子擦了擦眼中闪着的泪光,默默走出了营帐。
“好消息!好消息!”正在现场一片寂静的时候,一个鹿族士兵风急火燎的跑进营寨,眼神中满是惊喜:
“有人来送军火了!”
“太好了!”听到这个消息,一旁的志辉猛的站起身来,一脸欣喜的说:
“我哥终于送武器来了!”
“你哥……怎么会……”
“我哥是革命党的联络员,几天前我飞鸽传书,将鹿族的困境告知了他,要他送一些武器,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军火运来了。”
“好消息,真是好消息!”金鹿角守护者和族长赫拉见状,立马欣喜若狂般走出营帐,只见几辆敞篷马车上,密密麻麻放满了油光锃亮的汉阳造步枪。
“这是……步枪吗?”赫拉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惊讶到合不拢嘴。
“是的,族长。”一旁的李大哥开口回复道:
“这些都是清一色的汉阳造,总共300支,还有一万发子弹。”
“太好了……”赫拉兴高采烈的触摸着步枪,看着眼前仿制德国毛瑟的国产枪,击退俄军进攻的希望油然而生,但随着希望劲和好奇感一过,赫拉很快又陷入新的烦恼:
“这些枪怎么分配啊?我们鹿族没一个人会用这些稀罕物。”
“交给我们吧!”志辉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们汉人会用这玩意。我们在前面帮你们阻击俄国人,你们在后面修防御工事,怎么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好了,辛苦你们了,志辉哥哥。”
“好的。”看着赫拉期待的神情,志辉坚定的点了点头:
“兄弟们,把枪拿上,去山坡那儿阻击俄国人!”
“是!”………………
美丽的奇幻森林内树木茂盛,鸟语花香,呈现于此处的勃勃生机如同大自然赐予的瑰宝,装点着森林的每一个角落。各种珍禽异兽时而在林间穿梭,时而在小溪边悠闲的饮用着甘甜的溪水。从未谋面的珍稀植株随处可见,从高大挺拔的参天大树到闪着迷人亮光的灯笼花,无一不在生意盎然的森林中自由的生长。这片在世界上凤毛麟角一般的世外桃源中,一切都是那样令人动心,令人陶醉。
森林深处,贝丝如临大敌般在茂密的森林中快步穿梭,不敢扭头后顾,更不敢悠然慢行,她越过藤蔓,跨过灌木丛,尽可能快的向前奔跑着,企图甩掉后面追击她的巨型鸭嘴兽。而她怀里抱着的,则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甲虫。
“别担心……”贝一边奔跑,一边抚摸着安慰依偎在襁褓中的小甲虫:
“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贝丝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小甲虫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危险。不一会儿,她的脚撞在了一节树藤上,巨大的惯力使她直接被绊倒。
“可恶……怎么会……”
贝丝摸了摸自己鲜血直流的天灵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却发现鸭嘴兽已经出现在她面前,正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别过来!”面对凶恶的鸭嘴兽,贝丝连连后退,将小甲虫死死护在怀里:
“我不会让你伤害小甲虫的……”
鸭嘴兽显然没有理会贝丝,它张开血盆大口,企图将恐慌中的贝丝和小甲虫一道吞入口中。正当贝丝张开双臂护住自己时,一群毛茸茸的小生灵突然从灌木丛中冒出,死死遮住鸭嘴兽的视线,逼得鸭嘴兽连连后退。
“是猴头菇精灵……”贝丝放下手臂,发现一群猴头菇精灵正挡在自己前面,不由得感到惊喜:
“太好了……”贝丝喜笑颜开,刚要离开时,鸭嘴兽已经驱散了企图挡住它的猴头菇精灵,正要向她发动新一轮进攻时,一阵醒耳的轰隆声突然从空中传来,鸭嘴兽抬头一看,发现十几只大甲虫正扑棱着翅膀向它飞来。
鸭嘴兽自知不敌,只得向后退却,灰溜溜的窜进了密林深处。
眼见救兵赶来,贝丝不由得松了口气,待到大甲虫赶到后,贝丝张开双臂,将小甲虫轻轻放在地上:
“你的家人来了,回去吧……”
看到亲人赶来,小甲虫冲着面容慈祥的贝丝微微一笑,随后便在家人的护送下飞向空中,缓缓离开了。
看到小甲虫安然无恙,贝丝轻舒了一口气,此时的她,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正要转身离开时,一群猴头菇精灵突然飞来将自己拦住:
“嘿……你们不要聚在一起,我还有急事呢……”
然而猴头菇精灵并没有让开,其中一只飞到贝丝的手心上,微微摩挲着贝丝的手心:
“你们知道存放海螺的山洞在哪儿吗?”看着久久不愿离开的猴头菇精灵,贝丝立马领会到了它们的用意。
听到贝丝的询问,手心上的猴头菇精灵微微点了点头。
“太好了……”得到猴头菇精灵的肯定回答后,贝丝喜出望外,将之前在奇幻森林碰到的奇闻异事抛之脑后:
“我们走吧……”
于是,在猴头菇精灵的引导下,贝丝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向山洞所在的方向走去………………
营寨外围的山坡上,已经换上汉阳造步枪的汉族劳工们严阵以待,从中年人到未成年的孩子,都对俄军怀有满腔仇恨。他们趴在早已挖好的战壕中,一脸坚毅的望着远方的灌木丛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俄国人。
“志辉哥……”志辉旁边的二狗一脸慌乱的用手戳了戳志辉握着枪的手臂:
“你说就凭我们挡得住俄国人吗?要不……”
“害怕了?害怕了你现在就走,我绝不拦着!”
“不是,志辉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小人吗?你怎么能……”
“嘘……”二狗刚要争辩,却被志辉捂住了嘴。二狗拼命挣扎,好一会儿才甩开志辉捂住嘴的手臂:
“你干嘛啊……能不能……”
“他们来了……”
“谁?谁来了……”
二狗疑惑间,顺着志辉的目光向前一看,果然发现了端倪。只见一大批身穿灰色军装,头顶皮帽,说着俄语的外国部队穿梭在不远处的林子里,正缓缓向山坡围拢上来。
“俄……俄国人上来了……”
“大伙别慌!”志辉一脸刚毅,努力制止在队伍中蔓延的恐慌情绪:
“俄国人没什么好怕的,先别开枪,待会儿等他们走近了,我们再开火!”
“是……”
得到志辉的命令后,众人纷纷将手中的步枪架在战壕上,随时等待着志辉的号令。然而右边却有人因为害怕,双手直打哆。随着手臂一颤,这个倒霉蛋一不小心扣动了扳机,立马引起了山坡下俄军的警觉。
“谁放的枪?!”志辉大声怒吼着斥责那个不听号令的人,明知他们已经暴露,只得将右手一挥:
“打!”在志辉的命令下,劳工们纷纷扣动了扳机,将复仇的子弹向山坡下的俄军倾泻。
走在前排的几名俄军率先遭殃,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中枪倒地。
“Не паникуйте! Организуйте свой строй и немедленно дайте отпор(别慌!组织好队形,立刻反击)!”
俄军毕竟训练有素,与从未受过军事训练的劳工们不可同日而语。在军官的组织下立马组织好阵型,躲在树木和巨石等掩体后面,展开了反击。
俄兵大多枪法精湛,他们架好枪支,弹无虚发的将子弹向坡上的劳工射去。许多劳工躲闪不及,纷纷倒在了俄国人的枪口下,非死即伤。
“志辉哥小心!”眼看一名俄兵将枪口瞄准了志辉,一名站在志辉旁边的劳工立马推开志辉。下一秒,随着俄兵扣动扳机,这名推开志辉的劳工立马被击中心脏,当场丧命。
“狗蛋!”志辉冲上前去,抱住狗蛋冰冷的尸体,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可恶,这些俄国兵枪咋打的这么准啊!”
“大哥,现在咋办?兄弟们完全不是对手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必须挡住俄国人的进攻!”
“是……”
眼见俄军即将冲上来,劳工们也顾不上许多,立马将枪口瞄准俄国兵。但俄军并不好对付,随着一阵刺耳的车轮声,十几架轮式马克心机枪被俄军推到山坡下,伴随着从炮兵阵地上轰鸣而来的无数发炮弹,在为俄军提供掩护的同时,将无数发弹药倾泻在劳工们挖出的战壕中,企图尽可能多的为步兵的前进扫平障碍。
随着马克心机枪射出一梭梭猛烈的子弹,劳工们只好躲在战壕后面,佝偻着身子射出子弹,不敢轻易露头。一名劳工躲在战壕后大口吸气,平复着充斥内心的恐惧感,随后猛的架起步枪,但还没瞄准敌兵,便被一枪击中头颅,尸体随着惯力滚到了战壕深处。
“妈呀……”几名胆小的劳工缩在战壕后,看着眼前成片的尸体,吓得浑身直哆嗦,更是有人直接拜起了神:
“完了……我们快完了……我还没讨老婆,不能有事啊……”
“没了……一切都没了……”
“太上老君保佑,急急如律令……”
“你们几个猫在这里想干啥?快起来打啊!”
志辉怒吼着斥责附近不敢应战的胆小鬼,但丝毫没有注意俄军猛烈的炮火。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枚炮弹在志辉旁边爆炸,他被炮弹巨大的冲击力推倒在地上,面部也被锋利的弹片划伤。
随着一轮轮密密麻麻的炮弹无情的倾洒在战壕的任何一个角落,令人闻风丧胆的马克心机枪向战壕内外不断输出火力。劳工们无力抵抗,只得将身体藏在战壕后,等待俄军暂时结束炮击的间隙再露出头来。
不远处的山坡下,罗曼拿出望远镜观察山坡上的情况,眼见炮弹倾泻形成的一股股无法消散的浓烟,深知大多数劳工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垮,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立马对身边的**翻译命令道:
“你去,劝他们投降。”
“是……”听到男爵的命令,翻译官立马挺直身板,大声喊道:
“上面的弟兄们,你们虽然勇气可嘉,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以你们的实力,根本挡不住帝国军队的进攻!为了一群野人,这样做值得吗……”
“志辉哥,你没事吧……”两名劳工扑了扑志辉的尘土,将回过神来的志辉搀扶起来。志辉推开搀扶他的劳工,他走到战壕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喊话的翻译官:
“二狗。”
“咋了志辉哥?”
“看到那个俄国人的狗腿子了吗?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徐富贵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这几年他仗着俄国人的恩宠,在旅顺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干尽了坏事!”
“既然是国贼,那就不必客气。”志辉说着,把枪交给了身旁的二狗:
“二狗,你枪法准,趁现在,一枪撂倒他!”
“好的。”
就这样,二狗不慌不忙,将枪口瞄准了助纣为虐的徐富贵。
此时的徐富贵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大难临头,继续帮俄国人做宣传机器:
“各位,大俄罗斯帝国一向宽厚待人,只要你们投降,我们将既往不咎……为了……”
徐富贵话还没说完,只听嘭的一声,一记子弹击穿了他的胸膛。徐富贵显然没有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来,在感到胸部一阵刺痛后,他一脸茫然的看了看鲜血直流的胸口,又看了看眼前严阵以待的二狗,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进攻!”徐富贵的死显然打破了俄军的耐心,后者很快架好机枪大炮,开始了更为猛烈的轰炸。
威力巨大的炮火卷集着尘土,扑洒在劳工们的脸上。机枪开膛发出的阵阵枪响折磨着劳工们疲惫的心灵。俄国人的步兵更是排列好阵型,向战壕中发射密集的弹药。愈半的劳工因此伤亡,失去了战斗能力,剩余劳工的抵抗意志也因此饱受摧残。
“大伙别怕!”志辉徘徊在战壕中,不断鼓舞着劳工们的斗志: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话还没说完,一发炮弹在他旁边爆炸,炸伤了附近正在抵抗的劳工,爆炸产生的尘土在空中飞扬,扑在志辉刚毅愤怒的脸颊上,但丝毫没有影响志辉强大的意志:
“没有过不去的坎,俄国人终将被战胜!我们……”志辉停息的间歇,又一枚炮弹向他袭来,所幸二狗及时将他扑倒,避免了一场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放开我,放开我!”志辉在俄军猛烈的炮火下,脑海已经被仇恨所充斥:
“给我枪,我要和洋鬼子拼命!”
“志辉哥,你清醒点好不好?”二狗拼命的吼道:
“俄军攻势太猛,我们的子弹已经打光了,你不能不顾弟兄们的死活啊!”
二狗说着,转过志辉的头:
“你亲眼看看,看看弟兄们!”
在二狗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中,志辉也逐渐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只见战壕中尸横遍野,鲜血横流,在俄军机枪和大炮形成的密集火力网的打击中,无数劳工接连倒在俄军的枪口之下。幸存的人一脸坚定,端着枪在战壕中四处奔走,用仅剩的弹药拼死抵抗。在俄军的炮火下坚守着这唯一的一道防线。
“你带着弟兄们走……”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惨状,志辉一脸茫然,从嘴中默默吐出几个字眼。
“那你呢?”
“我要留下来,继续抵抗俄国人!”
“你疯了吗?”
“我答应过族长!决不食言!”志辉吼完后,随着俄国人停止了炮击,他心灰意冷的对幸存的劳工说:
“各位,你们走吧,有多远跑多远,不要沦为俄国人的俘虏。我留下来抵抗俄国人,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帮你们做的事了……”
“志辉哥……”一名劳工一脸坚毅的指着战壕外:
“俄国人上来了……”
听到回复,志辉把头往战壕外一探,发现40多名俄军手提挂着刺刀的步枪,迈步向战壕走来。
“兄弟们,我求求你们了,撤吧!”眼见俄军步步紧逼,志辉苦口婆心的恳求道:
“你们听到了没有?长毛,芦柴棒,猴子!”
“志辉哥,我们不走。”
“你在哪儿我们在哪儿!”
“你们……”听到其余劳工们的回复,志辉顿时百感交集,一连串泪珠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俄军很快跨上战壕,漫游于此的俄军徘徊了一阵,其中一人一眼盯上了躺在地上的志辉和二狗。他先是用靴子踢了踢装死的二人,志辉一脸坦然,他压抑住内心的仇恨,手里紧紧握住一捧黑土。眼见二人没有动静,俄国兵将子弹上膛。刚要扣动扳机时,志辉急中生智,将手中的土撒在了俄兵脸上。趁着俄兵无法睁开双眼,直接起身扑了上去,用双手紧紧横握住俄国人手里的步枪,在志辉的带头下,装死的劳工纷纷起身,与俄国人展开了近身肉搏。
“Ни в коем случае, они все живы(不可能,他们都还活着)!”
山坡下,俄军的随军牧师突然指着前方大喊道。顺着牧师手指的方向,尼古拉耶维奇起身一看,看到了他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只见志辉将刚才的俄兵压倒在地,趁他不备,从枪头解下刺刀,用尽全力向俄兵的小腹扎去,扎了几刀后,俄国兵终于口吐鲜血,两眼翻白,刚刚挣扎着的双手无力的垂在地上。有了志辉的示范,其他劳工满怀对俄军烧杀抢掠的刻骨仇恨,与俄军殊死搏斗。有身中数弹依旧搏杀俄军者,有扑倒俄军手掐其脖颈者,有拿着钝器猛击俄军头部者。战壕之上,顿时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令俄军胆寒。
志辉起身,眼看一名劳工被俄军用刺刀钉死在树上,愤怒的他直接冲上去将俄兵撞倒,随后一枪拖抡在他胸部,打的俄兵不省人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又一俄兵眼看志辉还活着,举起沾着鲜血的刺刀向他冲来,趁志辉不备,一刀插入了志辉的腹部。志辉没有面露惧色,他紧握着插进腹部的刺刀,用刚毅而又带有仇恨的目光怒视着眼前穷凶极恶的侵略者,将一把刺刀顶在俄兵的脖颈处,用尽全身力气将俄兵抵在大石头上,一刀划开了他的颈动脉,顿时鲜血横流,喷在了志辉脸上。
看到眼前的情形,罗曼愤怒之余感到震惊,他不相信,以前在他心目中懦弱的异教徒,在面临国仇家恨时,竟然会爆发出如此巨大的潜力,敢于与强大的俄国作对。看着志辉拄着长枪,迈着紊乱而又坚定的步伐向他走来,又看了看志辉满怀仇恨的目光,气愤的攥紧了拳头。在他心里,绝不允许自己的尊严被他眼中的劣等民族所践踏。
俯视着山坡下密密麻麻的俄国人,志辉没有显露出丝毫惧色。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长枪举起,大声怒吼:
“洋鬼子……”
“炸死他!”听到罗曼夹携私愤的命令,山坡下的大炮纷纷将炮弹倾泻于志辉四周,猛烈的炮火吞没了殊死搏斗的矿工们,整个战壕硝烟弥漫,四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随着爆炸产生的弹片四散飞舞,志辉难以为继,终究还是身子一倾,不屈的倒在了战壕里。
“上!”眼看前进障碍全部清除,罗曼大手一挥,近千名步兵端着步枪向山坡冲去。
就在俄兵发动冲锋之际,一支支锋利的羽箭从暗处向俄军射来,毫不留情的射穿了他们的胸膛。
“谁?又是谁?”
在俄军的质疑声中,一大批张弓搭箭的鹿族人从灌木丛中冲出,急忙来到战壕。
“族长!”二狗看到赶来的赫拉,立马询问道:
“你们这是……”
“防御工事已经修筑好了,我们是来接你们回去的。志辉没事吧?”
“放心,没大碍的。”
“那就好……”
“族长!”一名鹿族士兵赶忙汇报道:
“俄国人已经冲上来了……我们……”
“带着志辉和幸存的劳工们,往回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