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破阵

上官云开和秦梓沐首先前往距离天香山较近的龙沙门。

龙沙门位于天香山以北的大漠之中，因大漠多有流沙且大风常年改变着地貌，让人很难找到龙沙门的具体位置。

靠着位置隐蔽和流沙相护，龙沙门很少有外敌入侵，不断在两位武力超群的头领带领下发展壮大，成为北方大漠的第一大宗门。

飞沙弥漫， 笼罩了一大片荒漠，一匹骏马在飞沙之中疾驰。大风卷起尘沙划过上官云开有些黝黑的面庞，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划痕，似乎在阻止他进入这危险的大漠深处。

秦梓沐纤细修长的身体被上官云开宽大厚实的身形挡了个严严实实，并未受到太多风沙的侵蚀，但大风接连不断，硬生生吹走了秦梓沐本就未系牢的发带，一头秀发在风中肆意飞舞。

二人顶着大风前行，眼看夜色将至，深知夜晚的大漠气温会骤降，只能暂时停下。好在秦梓沐发现一处直立的黄土崖壁，约莫高十丈，二人正处于崖壁之下。

上官云开在旁边打下一根铁桩，栓好马匹，便拔出云弑，运足内力，不断往崖壁上刺去，试图开凿出一个供人暂住一晚的洞口。

秦梓沐则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些枯木，旋即拔处沐泽剑，剑光闪过，几棵枯木倒下，被秦梓沐斩成小枝搬回了上官云开凿洞的地方。

云弑不断刺向黄土崖壁之上，尘土随之不断被挖出。 终于，上官云开后退几步，竖剑胸前，随着内力不断灌注在剑身上，云弑之上白光闪耀，上官云开蓄力一跃，一剑捅向已经凿得差不多的崖壁之上，内力震荡，部分黄土随风飘散，缓缓落于上官云开周围，两人将洞中剩余的黄土渣抛出，在天黑前简单整理了一下山洞，便准备在里面过夜。

上官云开拿出一件厚衣服，绑在马身上给马取暖御寒。秦梓沐在洞内生了一小堆火，拿出干粮，两人在洞中简单果腹之后，日日奔波劳累的疲惫感袭来，让二人睡眼朦胧，很快就睡着了。

夜里，一场大雪席卷了干燥的荒漠，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给沙粒盖上了一层薄被，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格外澄澈，近乎透明。

第二日二人出洞一看，由于沙土松动，那马受不了冻，扯出了马桩，正在大漠之中肆意飞奔，却并未远去，看到二人后又跑了回来。

“所幸铁桩不是很牢固，不然这马该被冻僵了”，秦梓沐伸手拂去马背上残留的雪花，两人便上马离去。

化雪的时候最冷，两人以内力取暖。忽然大风夹带着沙和雪径直撞向二人一马，直接将二人掀下马来，待二人站起身来，马已经因为受惊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二人徒步前行，没走出多远，就直接陷在了流沙之中，秦梓沐身体较轻，轻身功夫较好，一掌击在流沙上一借力跃出了流沙。上官云开却因过重而出不来，只能把云弑横在流沙之上来减缓被吞没的速度。

秦梓沐飞身将沐泽剑插在云弑下面运劲一撬，而后借力向后倒翻，跃回到安全地带，上官云开也被她拉上来一截。眼见这法子有用，秦梓沐又接连撬了八九次，才把上官云开撬出来。

“早就告诉你少吃点，吃那么胖，把我累的……”，秦梓沐语气之中有些责备，然而哪那关切的眼神出卖了她。

“小心身后”，上官云开突然喊了一声，一剑刺向秦梓沐身后，“砰”的一声，秦梓沐头发上尽是尘土，在她身后，一个酷似人形的沙堆被上官云开击得粉碎。

扭头一看，二人周身五丈之内布满了这样的沙人，正朝着二人聚拢来，将二人团团围住。原本铺在地上的雪花并未融化，而是与沙人融为一体，导致沙人身上现出点点白斑，看起来甚是诡异。

刚才被上官云开击碎的沙人也重新凝聚成型，再次袭来，秦梓沐一看，沙人脚下就是流沙，正为沙人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沙粒，也就是说，这些沙人根本不可能被击败。

突然，上官云开一惊，转头看向刚刚二人逃离的流沙，那里，一个巨大的沙人正汇聚成型，一巴掌拍向二人头顶。

二人脚一点地，双剑一齐刺向那只巨大的手掌，沙尘飘散，那巨型沙人另一只手往前一探，那四散的沙粒竟直接粘在巨型沙人伸出的手上。

耳听得沙粒簌簌抖动的声音，围着二人的小沙人大军已经组成一个大阵，井然有序地向二人冲杀而来。

“先找找看阵眼在哪里，拼了”，上官云开一声大喝，一式“排山倒海”劈出，巨型沙人举手格挡，上官云开将内力灌注在云弑剑刃之上，在巨型沙人抓住云弑之时，内力一放，直接震散了巨型沙人的手掌，顺势劈下，剑气从四面八方向巨型沙人笼罩而且，在顷刻之间将巨型沙人直接肢解。沙尘将上官云开笼罩在其中，片刻之间四散的沙尘凝聚成一只从流沙之中伸出的巨手，将上官云开紧紧捏在手心，巨手一抬，就直接将上官云开扔出去一丈远，而后一掌又拍向上官云开，上官云开一脚踢向巨掌，借力倒飞，转身挥剑将秦梓沐身后的几个小沙人拦腰斩断。

秦梓沐使出“幻梦之舞”，一袭红衣好似在风中起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沐泽剑忽然变得如衣袖般柔软，迅速缠绕上一个个沙人的身体，随着秦梓沐秦梓沐手腕抖动，沙人被剿得粉碎。一个接一个，秦梓沐化作幻影在小沙人大军之中来回冲杀，形成一个“梦”字，循着字迹不断斩杀着小沙人。

上官云开将云弑剑剑尖插入沙中，运劲一挥，一股携带着雪花与沙粒的剑气呼啸而过，将面前的十几个小沙人击成沙粒，而后化作十五个分身，一齐围攻又已成型的巨型沙人，每当巨型沙人被上官云开击散重组成型之时，又会被上官云开的一个分身击得粉碎，不能发挥出真实实力。

秦梓沐舞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导致小沙人成型的的速度渐渐跟不上秦梓沐斩杀小沙人的速度，慢慢的，小沙人大军在减少。秦梓沐微微低头看了看剩余的十九个小沙人，“我找到阵眼了，是这十九个恢复速度最快的小沙人在传递给其他包括巨型沙人在内的沙人大军沙粒”。

上官云开闻言，将十五个分身收回，合而为一的同时凝聚出一股磅礴的内力，让他的速度瞬间提升，黑影一闪而过，十九个小沙人在剑气激荡之际化为飞沙，雪花和飞沙一齐飘落，场面竟有些许异常的魅力，引得两人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

身后巨型沙人再刺袭来，秦梓沐回身之际一连劈出十一剑，将巨型沙人再次摧毁。

就在两人以为沙阵已破之时，一股大风再次袭来，二人再次被掀翻在地，抬头只看见两个巨型沙人已经成型，巨手一挥，直接将二人拍飞出去。

二人再次提剑攻上，秦梓沐前冲的身形忽然往后一仰，堪堪避过巨型沙人横掠而过的一记重拳，接着一剑刺入巨型沙人巨拳之上，借力上翻，巨型沙人一掌拍下，拳掌相交，尘土飞扬之时，劲风夹带着数朵雪花飞向脚一登巨拳就向右侧闪避的秦梓沐。秦梓沐左掌向前一拍，几枚飞针射出，击落雪花，旋即横剑一挥，正中又飞射而来的雪花，劈开了雪花之后并未有丝毫停滞，直接削下了巨型沙人的沙头。

上官云开转过剑身，凭借云弑宽阔的剑刃挡开了另一个巨型沙人向他发出的雪花，脚点沙地，踏起飞沙，云弑一挥，劲气夹带着飞沙击中巨型沙人，乘着巨型沙人被击得身体一偏之际，身形一闪，带起一股飞沙绕至巨型沙人之后，剑指苍穹，化作一道沙流径直穿过了巨型沙人的身体，夹带的劲风直接将四散的尘沙吹出去数丈之远，他掐好角度，刚好把秦梓沐击倒的巨型沙人也一起吹飞。

两人累得大汗淋漓，几近脱水，乘着喘息之际一人饮了一大口水。

四周的流沙像是有情绪般躁动不安起来，向中间汇聚，形成了一个超级巨型沙人，足足有刚才的巨型沙人两倍大，巨手往下一压，直接在地上压出一个大坑，好在两人闪避及时，才不至于被压入沙坑之内。

二人又一次进攻，但由于这次的超级巨型沙人体型过于庞大，无法将其击倒，两人只好边打边退，商量应对之策。

“既然打不过，那咱们就以阵破阵”，上官云开在秦梓沐身边说了几句，两人边跑边商量，几个躲避之后，上官云开猛然暴起，一脚登在超级巨型沙人的沙腿之上，借力上跃至超级巨型沙人的后背，伸手一抓，上翻至超级巨型沙人的右肩，接着脚下再次发力，直接窜上了超级巨型沙人的头顶。

用力往下一跺，沙土四射，但似乎对超级巨型沙人来说不痛不痒。上官云开身体又一次腾空而起，头部倒转，带着惊天动地的一剑自超级巨型沙人的头顶刺下，直接在超级巨型沙人的头顶形成一个小型龙卷风，往下钻去，“轰、轰，轰”数声连想。原来刚才攀上来时上官云开藏了暗劲在自己的每一个着力点上，数股劲力齐发，超级巨型沙人被硬生生拉扯开来。

秦梓沐早在上官云开暴起之时就施展轻功，在超级巨型沙人身上刺了数十剑有余，确保超级巨型沙人身上沙土松散。

上官云开往下刺出一剑之际，秦梓沐绕着超级巨型沙人身体飞速旋转，同样形成一股小型龙卷风向上钻去。

两股小型龙卷风相对，钻到超级巨型沙人中间时向两侧一偏，避开了对方，超级巨型沙人在风中支离破碎，化作漫天尘埃，夹杂着片片雪花缓缓飘落，下了一场更大的沙夹雪。

这双重龙卷阵还没完，二人在击碎超级巨型沙人之后，合力形成一股更大的中型龙卷风，向下直插进流沙之中，刹那间毁了阵眼处的流沙。

二人清楚的知道，这已是自己的极限，即使在最佳状态之下，二人也无法发动巨型龙卷风，更何况此时已经内力大损且收了内伤。如若此阵不成，或许真的要葬身于此。

万幸这次以阵破阵成功搅碎了沙人大阵的流沙阵眼，沙面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流沙出现，二人才得以逃过一截。

二人相视一笑，正要稍作调息，一团暴戾之气却从刚才流沙阵眼毁灭的地方窜出，径直撞向秦梓沐，上官云开拔出还插在沙地之中的云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到秦梓沐身前，将秦梓沐护在了身后。

言良和王芷柔在铜剑铁人阵中厮杀，金铁交织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阵外的青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似乎对这两人很满意。

言良和王芷柔在阵中互相掩护，左冲右突，配合十分默契，加之二人均有名剑在手，削铁如泥，铁皮人又无内力灌注在兵器之上，兵器连同铁人本身都无法抵御二人的剑锋，不多时便被二人砍得七零八落，肢体四散。

不过足足八十一个铁人组成的大阵应付起来还是颇为棘手，大阵之中铁人运转迅速，一刀一剑向二人攻去，且速度越来越快，二人砍碎了四十个之后有些脱力，渐渐落入下风。

虽说这些铁人手中的青铜兵器上包裹了厚实的黑布以免过关之人受重伤，但被击中还是很痛，言良格开王芷柔身后的青铜剑之后，被一棍击在左肩，往右偏了几步，险些摔倒之际，一柄青铜戟朝他攻来，王芷柔及时赶上，一剑斩断了青铜戟，方才避免重击及身。

二人眼见分开打不过，直接使出了前些日子共同研究的双剑合璧，化作一道匹练直接向剩余的四十一个铁皮人冲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刺穿了十一个铁皮人。

二人再接再厉，交叉着在铁皮人之中冲杀，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在场中飞速移动，灌注内力的长剑在手中极速舞动，一连使完了石壁之上所学的剑法，“哐当、哐当、哐当……”，又一阵金铁交织碰撞的声音响起，所有铁皮人被一举摧毁，二人成功跃到了青衣女子面前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已挨了不少打，手臂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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