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沐拈起一根绣花针,随手一弹,劲力轻吐,那枚绣花针便从侧面划破面前的落叶,一张接一张,像利刃般将树叶割开,十余片树叶,全都是从侧面割开,没有一片树叶是被穿透的,除了前方前方二十丈处的一个木偶人的脑袋,和其后方的巨石不同。绣花针直接将木偶人穿颅而过,钉在了其后方的巨石之上。绣花针有一半钉进巨石,后半截由于受不了相撞之力而折断为几小节,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不愧是元生大师的弟子,能够如此精确地洞察落叶在风中的去向和叶面的朝向,再以内力准确控制绣花针进行切割,并且劲力之大能在穿过木偶人的脑袋后再钉进巨石,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若不是绣花针韧性不够,恐怕后半截也进去了,想不到圣使大人随手一弹竟有如此威力,属下佩服”,白鹇满脸诚恳的赞赏道。
“少拍马屁,这于你而言,也不过小菜一碟”,秦梓沐却不给他面子,直接怼了回去。
“属下可没您这么轻松,而且也不能将树叶从侧面割开,只能把它们穿起来”,白鹇说着也拈起一枚绣花针,用力一弹,那绣花针在空中划过,竟带有破空之声,看起来比秦梓沐发出的绣花针更具威势,直接将面前的落叶穿在一起,擦过木偶人的头顶,将十余片树叶订在了巨石之上,只不过落叶本就有些干枯,受不住这般折腾,破碎成好几瓣,随风而去了。至于那枚绣花针,同样是有一半没入巨石,另一半断为几截,散落在地。那木偶人的头顶,留下一条深深的划痕,像是被利刃割开一般。
上官云开不禁有些动容,“这二人的暗器功夫竟到了这般境地么?虽然我不是很懂暗器。”
“这两位,就是总部派来的圣使大人,他们的能力远胜于我,以后大家都要听他们调遣,明白吗?”白鹇在比试一结束就对着魔猿门的弟子讲明白了上官云开和秦梓沐为何来此。
“门主,我看你的能力绝对在他们之上,就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我看连我都打不过”,下面一个三十多岁,身着麻衣,脸上有两条刀疤,面相凶恶的人忍不住开口替白鹇不平。
“颜修,你好大胆子,竟敢这样轻视圣使大人,难道方才没看到秦圣使的暗器功夫吗”,白鹇怒吼。
“不过是暗器功夫罢了,再说了,那位只会站在女人后面的,男,圣使大人……”,颜修争辩。白鹇一怒,不再言语,直接对着颜修一掌拍出,狂风乍起,足见其掌力之刚猛,然而掌力刚到颜修跟前就被一柄通体呈现银白色,上面带有奇异纹路的阔剑挡住了。云弑直插入地面,稳稳当当地立在那里,掌力打在其上,只是使得其轻微晃动,一阵蜂鸣过后,掌力便消失于无形之中。
上官云开的身影变得虚幻,片刻后出现在颜修面前,指尖轻划,一道剑气从左到右切开了颜修的麻衣,淡淡的血痕出现在其裸露的胸口,只要上官云开在多加一分力,或者把手往上抬一些,此刻的颜修可能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么?”上官云开一字一顿地问道,“或者说,诸位对我,有什么意见么?”,他说话时施加了内力,声音清晰且远远地传了出去。那冷冰冰的一句疑问瞬间就镇住了在场所有人——除了秦梓沐和白鹇,他们知道上官云开的实力——魔猿门除了门主白鹇,就数颜修武功最高,可颜修在这位圣使大人面前,甚至都没机会出手。
直到此次集会散场,都没人再发出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魔猿门后山,有一片茂密的竹林。这里是一处清幽的修炼之地,远离尘世的喧嚣和纷扰。竹林中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溪边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布满了青苔。在这里,你可以听到清泉的声音,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妙。
竹林中偶有高猿长啸,声音响彻云霄。这些高猿是竹林的守护者,它们生活在竹林深处,很少有人能够看到它们的身影。但是,当你听到它们的长啸声时,你就知道它们就在附近。
在竹林的深处,有一间茅屋。这间茅屋以前是一位武林高手的居所,他在这里修炼了多年,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茅屋的周围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散发出阵阵清香。茅屋的门口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清幽竹林”四个大字。
“此处是我的修炼之所, 在这里修炼,可以让你的心境变得平和宁静。你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力量,领悟到武学的真谛。这里是一个诗意的地方,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一个……”白鹇指着前方的茅屋,向上官云开和秦梓沐介绍道,许是喝醉了酒的缘故——白鹇说今生能与上官云开这样的少年英雄和秦梓沐这样的女侠结识,是他天大的福气,非要与二人喝酒,他似乎不胜酒力,一喝就醉——他头一回如此话多。
“这里以前是不是魔道高手白怨的居所”,秦梓沐突然打断了白鹇的话,问道。
“没错,没错,圣使大人竟然对我魔猿门的前辈如此了解,在下佩服”,听到白怨的名字,白鹇略微清醒了一些,正色道:“当年白怨前辈武功卓绝,在武林中颇有声望,却因为怨气太重,不得不斩断俗缘,在此地潜修,发誓不降伏心中怨气绝不出此竹林。后来,他在此遇到许多魔猿,与之相斗,武功越发精进,只可惜随着武功的精进,怨气也越来越重,最后还是没能摆脱被怨气吞蚀的命运。不过在他临死前,曾留下他的绝世武功秘笈与凝血寒霜的制作方法,我魔猿门第一任门主学会之后,创立了魔猿门。怪我学艺不精,没能将魔猿门发扬光大”。
“如果你都算学艺不精的话,那真正能称作高手的人就屈指可数了,不过真正的高手本就屈指可数,你怎么说也算一个吧。我看你从未出过全力,若不留余地,恐怕没几个人能打过你吧,我也没把握”,上官云开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又不知道怎么改口,他这话难免有窥探别人真实实力的意思,且有些狂傲,毕竟白鹇是已经成名二三十年的高手,自己连三十岁都不到,却像是拿白鹇这位前辈当兄弟一样。“若不是知道白鹇曾自己承认他参与了言家灭门惨案,又是魔猿门门主,解晓春的属下,他确实也不怎么话,额,不对,这样的白鹇还不够坏吗?难道不是十恶不赦吗?可他真的十恶不赦吗?”上官云开不知道,他渐渐觉得:“这些魔教中人,也不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比如白鹇,不过他害得他们四人被正道追杀,实在可恶”。
白鹇倒是没怎么在意,他似乎根本没听清上官云开说了什么,留下俩句“这里以后就留给二位圣使大人清修了,没事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放心。不过此地有些捡漏,不比天蝎堂奢华,望二位圣使大人见谅”就走了。他这是要将二人隔绝在此地,不让他们轻易知道外界动向,好实行他的计划。
“走吧,去看看白怨前辈留下的东西吧”,秦梓沐拉过上官云开的手,“别看了,你可是圣使大人,还怕惹到他吗?再说了,难道你忘了你来是干什么的了?” 秦梓沐拉着上官云开往茅屋里走去。
“你素来不喜魔教中人,为何愿意称白怨为前辈”,上官云开有些好奇。
“当年白怨本就是个正人君子,他扶危济困,是当地有名的大善人,只可惜被怨气所侵蚀,因为害怕伤害到无辜之人,只能一直呆在此地,抱憾终身。况且,他只是不愿意一身绝世武功失传,所以留下秘笈,而凝血寒霜,原本是用来救人的,只是被魔猿门第一任掌门加了几位毒药,才变得面目全非”,秦梓沐转身看着上官云开,眼里有着莫名的情愫。
“所以你在第一次遇到我便知道如何救我,还为我做那么多,是因为我所感染的暴戾之气和当年白怨前辈的怨气有相似的地方吗?”上官云开问道。
“在你宁愿被反噬也要杀伤仇十四郎——虽然是假的——保护身边人的时候,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况且出家人慈悲为怀,自然要救你一命,至于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最后几个字秦梓沐的声音越来越低,有红霞爬上面颊,接着是耳根,甚是可人。
“你是出家人吗?”上官云开将秦梓沐抱在怀里,打趣道:“而且我看你向来大方,怎的现在如此脸红”。
秦梓沐轻轻锤了他几下,“要不是你,我肯定会听从师父的安排,出家的;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脸红”。
“竟然,都是因为我么”,上官云开似乎有些开窍了,轻轻抚摸着秦梓沐的长发,对她耳语道:“放心,我一定能治住暴戾之气,一直留在你身边”。
“小心”,本来有些羞涩的秦梓沐脸色骤变,玉指连弹,数枚飞针射向上官云开身后,猿啸声突然响起,宛如实质的音波让茅屋前的竹林摇晃不止,秦梓沐的飞针竟然被那魔猿的音波挡住了。
“二位圣使大人,安心在此修炼吧”,白鹇躲在竹林后,偷偷观察着茅屋前的状况。
茅屋前,上官云开和秦梓沐拔剑在手,与那魔猿斗在一起。二人借住竹子反弹之力前突,剑芒闪耀,一左一右斩在魔猿脖颈处,那魔猿的肉身极为强悍,硬抗两把名剑的锋锐而毫发无损,双拳轰出,二人不得不回剑抵挡,被其强大的劲力震退。
“这魔猿力量恐怖,若非白怨前辈那样武功卓绝之人,恐怕难以抵挡,看来你我今日要吃苦头了”,秦梓沐掷出数十枚飞针,缓缓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