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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情殇

书剑乐

清风徐来,竹枝在风中为明月献舞,明月有些羞涩,提起乌云遮面,不多时便完全隐没在乌云后了,茅屋成了唯一的观众。

清风觉得无趣,钻进窗棂,想要再看一眼那两个在茅屋中低声交谈的人儿,那红衣女子似乎好多了,正靠在那黑袍男青年的肩上,二人头发有些散乱,在有些疲倦的眼前晃动——竹林微微弯腰,恭送清风。

“既然他要试探,我们就给他试探好了”,上官云开拍拍秦梓沐的肩,看着窗外的黑夜,原本还有些孩子气的眼神变得古井无波,起身开门。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如给他点破绽?”秦梓沐理了理眉间散乱的青丝,将其拢到脑后扎好,拿起沐泽剑来到上官云开身边站定。

“嗯”,上官云开应了一声,拉着她来到门外。二人拔剑对练起来,随着长剑交击声越来越密集,二人越打越快,云弑虽然沉重,但一点也不影响上官云开的速度,他一步踏出,云弑的锋芒便已经到了秦梓沐身前。秦梓沐侧身闪过,沐泽剑从侧面点在云弑剑刃上,原本以轻便著称的沐泽剑似乎并不缺乏力道,剑气吞吐间,点点火星冒起,上官云开和云弑都被带偏,径直刺入了一棵比正常竹子粗了两三圈的陈年老竹上,上官云开手腕上抬,顺势一挑,将那陈年老竹挑为两半。

竹枝向着两侧倒下,同时搭在了两棵一开始就被二人的剑气分别从中间削断的竹子上,秦梓沐回身,左手蓄力,四发连弹之下,四枚飞针向着上官云开左右两侧分别射去。上官云开纵身跃起,挥剑,这几剑快到出现残影,从远处看去,像是上官云开长出了好几条胳膊,剑气从不同方位笼罩了秦梓沐。

秦梓沐轻轻抖动沐泽剑,几道比寻常剑气要小许多但也凝实许多的剑气飘出,形成一个剑气交织而成的网状防御罩,上官云开那气势骇人,将周围两三丈高的竹林都带得晃荡不安的剑气与这防御罩相撞的瞬间,仿佛空间凝结,二人打斗带起的烟尘都为之停住,秦梓沐抓住间隙,往后倒撤的同时又是几枚黑针招呼上官云开。

前面四枚飞针此时才像是突然找到了目标似的,分别定在了上官云开劈到的陈年老竹与地上的断竹的接口处,至此,竹架固定,不过旁边偷看二人连剑的白鹇并未注意到周围的变化,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上官云开和秦梓沐身上,意图寻找出二人剑招中的破绽,正合二人的心意。

剑气与网状防御罩僵持片刻后便被彼此弹开,惊人的破坏力将周围的地面划出道道伤痕,有的甚至深入地面后还斩断了竹子的根部。上官云开和秦梓沐同时飞剑而出,一个从下到上,带着满地尘土,一个从上到下,带着散落的竹叶,一黄一青两股龙卷对冲而去。睥睨世间的杀气席卷了战场,原本就不怎么看得清楚的黑夜再被这么一搅和,基本看不清状况。

双剑相撞,弹向不同的地方,将不知何时被系在剑柄上的绳子绕在了两根被秦梓沐后来射出的飞针固定好的竹子上——那几根飞针以及其精准的角度,擦过了上官云开的衣袍,在尘沙中订在了另外两根竹子上。那两根竹子此刻被两条带着二人强大内力的龙卷压倒了,搭在了原先的竹架上,飞针订下去的同时绳子将它们绕在一起 ,不过这样隔空固定的竹架有些松动,加之清幽竹林的竹子韧性极好,过不多时就会随着飞针和绳子的松动而回复原位,弹力极大。

云弑和沐泽还插在地上,上官云开和秦梓沐在化掌为剑,在空中过了几招,掌尖相处的瞬间互相递了一个眼神,二人在对最后一招时不再用剑术,而是比拼内力,余波一圈一圈扩散,荡开了周围的烟尘。白鹇并没看出二人剑招中的破绽,不过此刻二人正在对掌,一时不能抽身,“倒是个好机会”,念头一起,白鹇脚点竹枝,施展轻功飞身而来,想要偷袭——解晓春交代过四位圣使还不能死,所以他不能动用凝血寒霜,黑夜中还是看不太清楚,他怕一个不慎射偏,将二人杀了,他无法向解晓春交代。

白鹇到达竹架上方的时候,余波刚好震开了绳子,本就有些松动的飞针承受不住竹子的弹力,竹架四散。两根完整且粗大的竹子从两侧砸向白鹇,像是两根擎天的柱子带着万钧之力,白鹇不得不运起内力抵挡,竹子势大力沉,将其砸到地上,白鹇踩实地面,借力上抬,竹子弹回了原位,他立刻前冲,上官云开和秦梓沐还没撤娶内力,他还有机会,奈何固定那根陈年老竹的飞针此刻脱落,往中间夹拢,光滑的两半片竹子带着刀剑般的锋芒,当它们到达中间的时候,会像刀剑相击一般切开处在正中间的白鹇,一切都被上官云开和秦梓沐控制得刚刚好,他们只看了一遍这个机关,就能运用得如此娴熟,不得不说他们对机关术中时机的把握很有天赋。领教了竹子的弹力并且知道这竹子韧性极好,不易折断的白鹇改变了思路,选择抽出腰间的双刀,往两边一挥,锋利的刀刃斩断了竹子,成功脱身。不过这也给上官云开和秦梓沐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对于他们这样的一流高手来说,片刻的时间都是机会。上官云开和秦梓沐都只运用五竹经调动内力——他们一个是五竹寺俗家弟子,一个得五竹寺高僧传授,都会这五竹经的运行法门——此刻二人的内力经五竹经合在一起,二人同时转身,四掌齐出,白鹇反应速度虽然极快,眨眼间就架起来双刀防御,但以他的功力,加之被竹架惊扰了心境,内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被上官云开和秦梓沐合力的一击震伤,倒飞而出,待要爬起,云弑和沐泽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上次是弟子们功力不够才露出的破绽,这次只有我一人前来,怎么还是被发现了?”白鹇有些差异,问道,他自信自己藏得很好,而且今晚乌云蔽日,他不应该被发现才对。

“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寒气,那是只有修炼凝血寒霜真气的你才能具备的阴邪内力,我们与你接触多日,且认真研究过你的特性,自然能够发现你”,秦梓沐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还是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白鹇听完无奈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反而让他们先发现了自己的破绽。

“那叶青烟叶前辈的‘邪雨情殇’其实是你给他的对吧,不过去见他的人是解晓春,那阴邪内力只有你才会修炼,说,那激发了叶前辈的情欲,让他发狂的东西是什么。邪雨是指像雨水一般的内力,那情殇应该是关键,但那不应该是内力本身,而是掺杂在内力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上官云开沉声问道。

“你父亲的机关术你学得不错啊!”白鹇先对着秦梓沐说了这么一句,语气诚恳,看来是真的在赞赏秦梓沐,尽管秦梓沐并不理会他的赞赏,而后才回答上官云开的问题,“没错,那‘邪雨情殇’就是我修炼的内功心法,与凝血寒霜相辅相成,至于你说的‘情殇’,其实是一种蛊毒”,语气依旧极为诚恳,不像是骗人的样子,叶青烟已经死了,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而且,被两个一流高手拿两把剑架在脖子上,看着那明晃晃的剑刃,他也不得不诚恳,稍有欺瞒,这两个煞星真的会杀了他的,他不是不知道这两人的心狠手辣。

言良和王芷柔将邱郦剑诀修炼完成后便被赶来的叶温开和叶漫羽打断了他们想继续修炼气破太虚的想法。

“那邱郦剑诀是我和师弟所创,后来被师叔改良,刻在邱郦洞内,不过你们之前所学并不完整,现在你们学的才是完整的。至于这气破太虚,你们还是等大师兄出关之后,在他的指点下修炼为好,否则根基不扎实容易走火入魔。”二人知道了叶青烟叛逃的真实原因之后,也不禁悲伤,感叹其可悲之处,叶漫羽说着转向言良,“再者,言少侠,这气破太虚只能传给我天香剑派的继承人,你与芷柔的关系我们都知道,但,在你还没有娶芷柔为妻,正是继承我天香剑派之前,就修炼气破太虚,也不太符合规矩”,叶漫羽素来讲究规矩。

“而且,这邱郦剑诀还有些地方你们没琢磨透,正好我们来了,可以帮你们观摩一下,凡事还是一步一步来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叶温开也在一旁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他素来和心爱的师姐保持同样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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