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姐姐呢?”苏静脸色终于不再惨白,趴在姐姐钱凤霞怀里,睡了个好觉,迷迷地睁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却只看见钱凤霞一人,整个邪虎宗空空荡荡的,再没有其他人。
“仙女姐姐有事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钱凤霞见她醒了,不想她再听到打打杀杀的事情,就撒了个谎,没有告诉她言良和王芷柔带着邪虎宗所有人去攻打血狼帮,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两位老人拉住钱凤霞,男的问道:“丫头,你老实告诉我,苏静她真的已经失身了吗?”作为父亲,他眼里只有女儿是否清白,在没有确定之前,他提起女儿都是连名带姓。
“没有,她被关起来折磨,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仍是清白之身”,钱凤霞坚定的摇摇头,口齿清晰,绝无半点含糊之意。她清楚地知道,若是告诉二老真相,他们或许会一走了之,再也不愿意见他们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
“当家的,你看吧!我就说静儿没有失身吧?我这就去陪着她”,老婆子向来只想着女儿活着就好,对于什么贞洁倒也看得开,但她拗不过当家的。
门后,苏静靠着墙壁,身子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掩面而泣,却不敢出声。
“我,我明明是无辜的啊!为什么?我被人迫害,爹娘都不要我了”,眼泪又一次泛滥成灾。
“杀啊!”邪虎宗的弟子们挥舞着兵器,如潮水般冲向血狼帮的山门。他们身穿黑色的衣服,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仿佛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
血狼帮的弟子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手持刀剑,迎了上去。双方在山门前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一时间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在邪虎宗的队伍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和一个白衣女子。男子穿青色的披风,手持一把锋利的长剑,他的剑法高超,每一剑都能带走一个血狼帮弟子的生命,正是言良。一袭白衣的王芷柔好像是混沌之中的一股清流,与战场上邪虎宗的恶鬼及血狼帮的野兽都格格不入,清绝出尘,宛若仙女下凡,若不是杀起人来丝毫不比恶鬼和野兽仁慈,真会让人觉得她是个仙女。
在血狼帮的队伍中,也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身穿红色的衣服,并未使用兵刃,而是靠着利刃般的血红色指甲厮杀,正是血狼帮的帮主薛浪,他的长指甲挥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将邪虎宗的弟子们纷纷撕裂。
不多时,言良便对上了薛浪,王芷柔则继续在人群中厮杀。
言良和薛浪在战场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让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
冰幕,诗意般的剑舞,绝学尽出,青湮剑罡之下,杀意席卷了半片天地,周遭全是冰晶。
每一次挥舞,都有冰刺从四面八方而来,恍若言良的左膀右臂,青煙剑所指之处——薛浪所在之地,即冰刺们进攻的方位所在。
薛浪也没有丝毫保留,身化血狼,仰天长啸后挥舞利爪,将面前的冰刺拍得粉碎。
言良剑法凌厉,薛浪的利爪威猛,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他们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但他们的眼神却依然坚定。
就在这时,言良使出了又一招绝技,他的长剑化作一道闪电,直射血狼帮的帮主,青湮剑所过之处,地面留下深深的剑痕。薛浪也不甘示弱,亮出獠牙,利爪疯狂向前探出,硬撼青煙剑。
“砰!”一声巨响,言良和薛浪同时向后退了几步。他们的嘴角都溢出了鲜血,但他们的眼神却更加锐利。
“哈哈哈哈!”言良突然大笑起来,“血狼帮的帮主也不过如此!”
“哼!”薛浪冷哼一声,“你得意得太早了!”
两人再次冲向对方,展开了最后的对决。他们的招式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威猛,仿佛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就在这时,言良突然露出了一个破绽,薛浪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全身内力凝聚在右手,利爪挥出,言良的分身四分五裂。
“怎么没有血呢?”薛浪纳闷之际,明晃晃的剑刃从他背后袭来,言良剩下的五道分身合而为一,誓要一剑结果了薛浪。
“啊!”薛浪身后出现一个瘦弱的身影,他不会武功,只能用弱不禁风的身躯为哥哥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剑。薛鹏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胸膛被青煙剑穿透,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倒在了地上。
薛浪闻声,大怒,同时惊惧,自己连杀言良的一道分身都那么难吗?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再看看周围,血狼帮弟子已经被言良剩下的五道分身,王芷柔和邪虎宗的弟子屠戮殆尽。
“我一直是主身与你对决,只不过分神控制分身,并在最后移位了而已,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言良似乎是看出薛浪的迷茫,用挑衅般的口吻解释道。
“你,你杀了我弟弟,我要你死”,薛浪气得一口鲜血喷出,溅在他的血红色指甲上,双目通红,进而转为幽暗的绿色,光泽森然。
他魔性大发,化作真正的野兽,真正的狼,径直朝言良扑过去,确实是用扑的,就像野狼扑击猎物。
他混沌的脑海中只有他弟弟薛鹏的模样,薛鹏站在门槛上,瘦弱得要扶着门槛才能站稳,看着远方,跟哥哥说:“哥哥,等我病好了,我要去一趟空桑池,泡一泡神仙浴”,他满脸向往,片刻后,烟消云散,只剩冷冰冰的尸体。
他从小与弟弟相依为命,为了治好弟弟的病,四处求医,修炼魔功,变成嗜血的野兽,创立血狼帮,恶名远扬也在所不惜。终于,他得到了天蝎堂解晓春的认可,解晓春出手治好了他弟弟的病,兄弟俩大喜过望,约着等到薛浪从曲云峰回来,就解散血狼帮,一起去空桑池,泡神仙浴,今天,是他们出发的日子。
凶戾的利爪照着言良的天灵盖拍下去,就是这个人,杀死了他的弟弟,让他失去了仅有的一切,他要将这个人撕碎。
言良呆住了,挑衅是因为他杀疯了,不管谁阻挡他杀了薛浪这个恶人,都会被他无情地抹杀,他清楚地知道,没有人会为了薛浪这个魔头而舍命赴死,可是就是有那么个人,薛浪的弟弟,他的眼里只有从小到大一直照顾他的哥哥。
薛浪固然十恶不赦,固然该死,可是薛鹏又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是一个刚从阎王手里逃过一劫,终于能生活自理,渴望着和哥哥朝夕相伴的,大病初愈的弟弟罢了。他或许从未杀过任何人,或许心地善良,也说不定呢?
是自己杀了那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自己造成了这场悲剧,言良沉浸在痛苦之中,薛浪的利爪却是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拍向他的天灵盖。
王芷柔救人心切,虽然也觉得不该杀了薛鹏,可为救言良,出剑神速,后发先至,剑气破开了薛浪的魔功,将其双臂齐刷刷地斩断,同时也唤醒了言良。
言良惊醒,一掌拍飞薛浪,薛浪全身血肉都被言良这一掌拍得几近溃散,对于薛浪这样的大魔头,言良是毫不手软的。
薛浪濒死,血肉模糊,抬眼,死死地看着那刚刚回过来就又离他而去的弟弟,满眼不甘。
王芷柔急急忙忙,跑到言良身边,拉着他的手,把了把脉,知道言良没受重伤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们看了看薛鹏的尸体,那个骨瘦如柴的小个子,眼里满是恐惧,显然,好不容易活过来的他,很怕死,可是为了哥哥,他义无反顾。
二人怔住了,没想到薛浪这样的大魔头也有兄弟情深,待要再去看一眼薛浪这个大魔头的时候,瞳孔骤缩。
薛浪奄奄一息的血肉被魁刚倒提在手里,吸干,皱巴巴的,成了一具干尸,像是已经死去了很久,明明刚刚他还有一口气,看着他的弟弟,为他们不能一起去空桑池泡神仙浴而不甘。
魁刚也是地狱里来的恶鬼,虽然看不惯强强民女之事,可他也是个杀人如麻的主儿,在偷学了解晓春的吸功之法后,一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吸干了薛浪,功力暴增,虬结的肌肉上血色纹路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天蝎爬行其上,发出不知名的怪声,肌肉在缓缓浮动,看起来比化身血狼的薛浪更加诡异。
上官云开和秦梓沐悠悠转醒,只看见皓月当空,月光下,解晓春和白鹇对饮。
“想杀我,再练练吧,昂!我能让你们困死在自己设计的石洞里,机关术来得及布置吗?血色纹路搞清楚了吗?天蝎堂的大阵弄明白了吗?结婚了吗?那么多事情没做完,就想着找死,你们说说你们傻不傻,昂?大魔头?女侠?绝配啊!”解晓春见他们醒了过来,满脸有本事再来啊的神情。
“可世上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永远有美好的事情等着自己,难道真的要等到自己了无遗憾了才能去死吗?若不能时时刻刻为了心中大义而慷慨赴死,瞻前顾后而错失良机,才是我最大的遗憾”,上官云开虽然有些气氛,可还是神态自若的道出了心中所想。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秦梓沐则只是看着上官云开说了八个字,目光坚定。
“哦?你真的能做到吗?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们,想杀我尽管放马过来”,解晓春疑惑了一下,继续喝酒,白鹇则是直接背对上官云开和秦梓沐,头也不回,只顾喝酒。
月光掠过湖面,留下银白色的波光,上官云开和秦梓沐接过解晓春递过来的琼浆玉液,仰头喝干——解晓春若要杀他们,何须下毒——心里颇有一番别样的滋味,他们处心积虑,想要杀了解晓春,解晓春却不计前嫌,还请他们好酒,这,真的只是亦正亦邪吗?这,真的是魔教教主,江湖人眼中的大魔头吗?他们并不知道白鹇和解晓春前面的谈话,当时他们处于重度昏迷当中,解晓春和白鹇就在确定了他们死不了之后边喝酒边等他们醒来。这一幕若是被武林正道看到,估计都会怀疑解晓春和白鹇是不是被人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