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婉淑,我爹是当朝宰相,手握实权的辅政大臣。不过我爹说了他不是辅政而是摄政。
我娘,端舒长公主。按理说我爹一个驸马爷是不能参政的,但谁让皇家需要借我家的势呢,就让他做了一个小官。听人说,他们两十分恩爱,琴瑟和鸣。但,好景不长。我娘怀我时被人下了药,后来生下我没过几年就香消玉殒了。爹爹想要找出幕后之人,拿到解药。但那时家族式微,他没有实权,此时只能不了了之。他也是从那时起开始一步步走向权力中心。
老祖宗的规矩,驸马爷不纳妾。但谁让老皇帝心软,不忍看他女儿爱了一辈子的人临了连个送终的都没有,就允我爹纳妾。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我爹拉着我跟老皇帝发誓,说这辈子就我一个女儿,绝不纳妾。老皇帝瞬间就被感动了,赏赐一箱箱往府里抬,也不知这份愧疚还能利用(不是)持续多久。
所以,显而易见地,在别家闺秀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我看的是《孙子兵法》、《帝王心计》、《宫廷36计之皇室迷惑行为大赏》还有一些防身术。所以,当那些姑娘穿着漂亮衣服在各种聚会上炫耀她们的技能时,我实名羡慕还要被她们嘲讽夏虫不可语冰。端舒长公主的孩子一无是处的流言不胫而走。
我不止一次萌生出一本名为《宴会花样反讽之我被宠得一无是处》的想法。每当这个时候,那老头就会冲我歉意一笑,送点首饰之类的,然后把我搂在怀里,说我们淑儿最乖了,他们都瞎了眼,我的淑儿啊明明是整个京城最聪慧、最全能、最漂亮的女子了。
“那漂亮为什么不是排在第一位?”
“老头,你以后多出来的俸禄一定要记得给她们看眼睛。”
“我也要学琴棋书画,不会耽误其他课程的,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嘛?”
……
老头总会宠溺地看着我,一个一个回答我的问题,然后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我的闺名。
十二岁那年,又是一年七夕。这个时候,老头会把他关在我娘的院子里,喝得伶仃大醉。我呢,就会偷偷溜出去,领略人间烟火的气息。和那些话本写得一样,我和我的少年郎相识于一场偷窃事件,不过是我替他截住了盗贼。学着我爹,故作高深,摸了摸我那光滑的下巴,果然是俗套中的别出心裁啊。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掸去荷包上的灰尘,将它珍藏进怀里。他冲我笑了笑,明眸皓齿的,倒像天上绝美的月光,一时间我竟是看痴了。不由自主地,我远远地跟了他几步。他和一个小姑娘手拉手一蹦一跳地走远了,小姑娘偏过头对他说个不停。真好啊,从少年总角到老年白首,他们的人生好像一眼就能看到头。平平淡淡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看惯了勾心斗角,平淡的生活在心中扎了根。不过我没敢跟父亲提,他如今这样的缘由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执念无人可解。退而求其次,我让人查了他的所有,默默关注着他的生活。得知他家道中落,他有青梅在侧;得知他课业优秀,有望高中;得知他一切安好,我却多余。
或许是天公作美,一年后我的探子来报,有一批人想搞垮小姑娘一家,并且他们搜集的证据里真真假假,有一条是重罪,小姑娘一家即使是现在发现也难以逃脱。烛火来回跳动,一个一举多得的计谋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