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林沐灿已经全力赶路,但因为一路上要避过阿诗勒部的军队和哨兵,实在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再加上没有马匹换乘,速度也受到影响,终归还是慢了一步。
等到她赶到泾阳时,阿诗勒部主力已经开始渡河,反而挡住了她前去寻找尉迟敬德部队的道路,无奈之下,她只好绕道西侧先行渡过渭水,往长安赶去。
正当林沐灿赶往长安时,长歌也摆脱了苏伊舍的押送,但没有马匹代步,全靠两条腿赶路的她赶到渭水时,李世民已经御驾亲征来到了前线。
碰巧看到李世民车架的长歌在唐军营外一直等到天黑,才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潜入了进去,但还没等她靠近大帐,就被突然从暗中显出身形的林沐灿拽入到了阴影之中。
“长歌!是我!”
打晕伙头兵换了衣服的长歌被拽的时候条件反射便拿着手中端着的糕点朝来人砸去,好在林沐灿出声及时,这才躲过了一劫。
“我就知道,一旦你知道陛下亲临,必然会想办法潜入,给,换上这身,我带你去见陛下。”
没等长歌发问,林沐灿便拽着她钻到了一旁的营帐里给她递过一身亲兵甲胄,自己则背对着她守在了门口,等待她换装完毕后带她去往大帐。
但接过甲胄的长歌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之换上,捧着甲胄的她默默站在原地看着林沐灿那毫不设防背对着她的身影,心情颇有些复杂。
“遗玉,你就不怕我去刺杀他?”
看似平静的问题在帐中响起,牵动着的却只有提问者自己的心。
听到问题的林沐灿连头也没回,但长歌分明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笑意。
“怕!怎么不怕,毕竟我这可是堵上了我房氏一族的性命,但是你若说你是来刺杀陛下的,我信不信且不说,你不如先问问你自己相不相信。”
听着林沐灿的话,长歌不由得陷入了沉默,她确实还未认清自己的心意,只不过是等到她回过神来时,人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问题没有得到答案,长歌也没有再过多废话,快速换上衣服后,便跟着林沐灿向中央大帐走去。
想必是李世民早有交待,林沐灿只朝门口卫兵出示了一下鱼符,便任由她带着长歌进入了帐里。
“陛下。”
“遗玉,你下去吧。”
“是。”
给长歌递了个眼神后,林沐灿便遵令退出了大帐,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逗留在了帐前,等待着帐内那叔侄俩的召唤。
“夜袭!”
随着哨兵的示警声响起,徘徊在帐前的林沐灿便率先闯入了帐内,等到她在长歌身边站定后,方义和魏叔玉才姗姗来迟。
“遗玉,叔玉,你们来得正好,立即护送长歌离开这里。方义,备马!”
还没等魏叔玉对于长歌和林沐灿竟然出现在这里表达完惊讶,李世民便给先后进入的三人下达起了命令,随即不顾长歌的质疑,着上了铠甲。
“传令三军!高举龙旗,点燃火把,务必另阿诗勒人知晓,是朕亲征!”
穿上了甲胄的李世民下达军令时的威严感席卷了全帐,也让一直未跟他有过多接触的林沐灿深刻的感受到了天子的威仪。
而这种时候,也只有长歌,还能出声干涉李世民的决定。
“如若大唐皇帝在阵前被擒,那大唐可就完了!”
“这是胜败存亡的关头,若唐军示弱防守,立刻就会暴露虚实。朕一定要现身,才会让阿诗勒部相信,唐军,有必胜的把握!”
听到此处,长歌眼中的担忧已然再也掩饰不住,但还欲开口劝阻,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李世民显然看出了长歌那无法宣之于口的殷切担忧,严肃的脸在出声安慰时,也挂上了一丝宠溺的笑意。
“放心,二叔运气很好的!”
刚安抚完长歌,李世民下一秒,就将眼神移到了林沐灿的身上,让她不由得感觉肩头一沉的同时,先前被他一番言语下点燃的热血也随之沸腾了起来。
“遗玉,你这一路陪着长歌,我很放心,也很感激,也请你务必要和叔玉一起,把长歌送到安全的地方!”
“陛下,郡主武艺不亚于臣,且有叔玉护送,想来已经足够,臣请随驾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