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奥运村的清晨被塞纳河的水汽浸透。樊振东在运动员公寓醒来时,发现窗台落着只巴黎知更鸟,鸟喙衔着片蓝色塑料——分明是央视麦克风的防风罩碎片。
下楼晨跑时,他故意绕到媒体中心后巷。垃圾桶旁散落着印有央视台标的咖啡杯,其中某个杯底用口红写着「9h·混采区2号通道」。当他俯身系鞋带时,指尖快速将咖啡杯转了个方向,使箭头指向与奥运村地图上的面包坊重合。
真正的接头发生在可颂香气里。樊振东挑选杏仁可颂时,面包师突然递来试吃盘:“刚有位中国记者说您喜欢这个。”焦糖酥皮底下压着微型耳机,电流杂音里传来她压低的解说:“现在看到的是世界冠军的早餐选择…”
奥运村安保比预期更严。樊振东通过安检门时,金属探测器突然鸣响——并非因为奖牌,而是他口袋里的央视门禁卡。安保人员检查时,卡片背面闪过虹膜验证图案,正是李艾的右眼特写。
午间在食堂发生可爱插曲。当樊振东取酸奶时,冷藏柜玻璃映出某个熟悉身影正举着手机偷拍。他故意手滑掉落勺柄,弯腰拾起时快速将她鞋带系在桌腿。后来央视午间新闻意外播出一段晃动镜头,配文“记者探访奥运村美食”,画面角落却捕捉到某位中国冠军低头偷笑的侧脸。
下午的训练馆弥漫着橡胶与消毒水的气息。樊振东进行多球训练时,忽然发现某颗乒乓球轨迹异常——弹跳后竟滚向媒体观察区。拾起时看见球体用隐形墨水画着埃菲尔铁塔,需在紫外线灯下才显形。
傍晚的塞纳河畔,他们假装偶然相遇。李艾正拍摄落日素材,三脚架却总是朝向运动员班车停靠点。当樊振西经过时,她的话筒突然失灵,备用电池滚到他脚边——电池壳上贴着巴黎地铁票,目的地站被圈出「特罗卡德罗广场」。
真正的冒险始于地铁换乘通道。樊振东跟着墙上的央视贴纸指引,在站台尽头找到废弃的转播设备箱。开箱看见全套法国电视台工作服,袖口绣着「实习生·Li」。更衣时发现内袋藏着张手绘地图:用蜂蜜画出的路线通向埃菲尔铁塔观测台。
登塔电梯升至一半突然故障。黑暗中应急灯亮起,樊振东在金属壁反光里看见她正用口红在镜面写字。倒映的字母拼出「比休斯顿更高」,末笔被电梯重启的震动拉出俏皮弧度。
塔顶观景台风大得惊人。李艾的央视工牌被吹得翻转,露出背面照片——休斯顿夺冠夜他们共享蜂蜜蛋糕的拍立得。当她伸手固定头发时,樊振东看见自己送的那条手绳,七颗乒乓球已增至八颗,最新那颗画着巴黎铁塔。
下塔时遇上电视台采访团。他们迅速混入人群,法语提问声中突然插进中文:“请问冠军对巴黎印象?”樊振东对着陌生话筒答得官方,指尖却在她掌心画下明天训练时间。
回奥运村的地铁上,他拆开她塞来的“采访资料”。巴黎地图被折成纸飞机,机翼处写着所有央视外景拍摄点。当列车穿越隧道时,窗玻璃映出两人依偎的倒影,像枚永不落地的乒乓球,在黑暗与光明间往复穿梭。
深夜的运动员公寓,樊振东将巴黎地铁票粘在床头。荧光灯下隐约显出背面字迹:「明日转播车停在战神广场——记得对第三机位笑」。窗外埃菲尔铁塔正整点闪烁,光芒落在他枕边的圣杯奖牌上,金属表面流转着塞纳河的波光,仿佛盛满了整个巴黎的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