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就听见了嘟嘟嘟的轻缓的敲门声。
每日卯时,就会有宫娥敲响门扉,当做是起床的铃声吧。
宫瑞雪四下张望着,小小的庭院没有一个人,只有静默的花草和一棵樱花树。那棵樱花树是九年前,她和哥哥一人一铲土种下的。如今长得高大,每到春季便会开花,只是现在夏季以末,想要看到盛开的樱花还得等上大半年。
那个家伙呢?她姑且叫他怪人阿罗。真是奇怪呢,早上醒来怎么就不见了。宫瑞雪伸了伸懒腰,随之便回外面的宫娥的话,“我去盥洗室,你们把早膳端进来吧。”
说着,便推开庭院的一扇门,那边连接的便是盥洗室了。这条通道除了她不会有人经过,只是偶尔的午休时间里,会有宫娥来打扫罢了。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与人近距离接触而造成困扰。宫瑞雪如是想着,不由得觉得平日的盥洗室开始变得无比的广阔,只有她一人站在那儿。
自己是可以接触怪人阿罗的,大概他是除了哥哥之外的不多的人了吧,所以她才会在内心称呼岐罗为“怪人”。
早膳是葱肉粥和紫薯包,望着那碗浓稠的粥和散发出来的丝丝热气,宫瑞雪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等到她抬起瓷勺时,那热气已经散尽。而此时的她内心颇为震撼,因为这一次,她的粥没有变回生米粒。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起来,她再也不用和指尖的时间争抢一碗正常的粥。
上午是最无聊的时刻,因此她会去小庭院里栽花除草,找一些小虫儿,又或者是坐在樱花树下望天发呆。
下午,她养成了看书写字的习惯,往往地时候,哥哥会和自己下棋,会教她写诗,给她讲徐某游记。
不知不觉间,她好像已经无法再回到一个人的状态了。为此,她很迫切地想要看到那个怪人,想要那个怪人充当哥哥的位置,哪怕陪着她一息也可以稍微地缓解心脏的疼痛。
慢慢地,太阳下山了……
他没有来……
宫瑞雪望着手中的光亮的小刀,这是她从杂货间的抽屉里找到的一把西域弯刀,小巧玲珑的,甚是好看。
她慢慢地把刀子靠近了自己的手腕,想着用这根“”新的笔刷”在手上绘画。这是一把神奇的“画刷”,只要它在人的皮肤这块画布上游走,就可以染成鲜艳的色彩,甚至不用蘸墨。
宫瑞雪专心致志地在手中“作画”,下笔很轻,犹如鸿毛,这时的鲜艳还未被染出。但是很快的,白玉一般的手上就滴落了一滴血红,接着是两滴,三滴,缓缓地敲打着地板。
她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一丝疼痛,但是更多的,是喜悦,仿佛可以为此进入另一个极乐的世界。
直到——有人握住了她的刀。
“你在干什么?”
宫瑞雪突然从迷梦一般意识中惊醒,她抬头望着怪人阿罗那双猩红的眼睛,不由得哭了起来。
“我……我……我不知道。”她丢了刀子,想用手抹掉眼泪,可是那只手被他抓住。
岐罗低下头,用唇去触碰那些伤口,很快地就伸出舌头,舔着那些流下来的血珠。
宫瑞雪只感觉到了手上的痒感和冰冷的感觉,他的舌头是没有温度的,但是因为她的血是鲜热的,所以她也感觉到了他的舌头染上热度,一下一下地舔在自己的肌肤上,不住地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