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皇家宫宴,皇亲贵族云集,文武百官齐聚。皇城一阵沸腾,大大小小的府邸都传出一阵又一阵的喧腾,可云家内,却是另一幅场面。
"明儿便是皇家宫宴了,夫人,筝儿准备怎么样了?我也不图她被哪个皇亲国戚看中,只求安安分分的给太后那老人家献上几句赠言,毕竟啊,不日便是太后寿辰了。"
云青玄端坐于主宅,品着上好的龙井,柳若涵听到这事,反倒是一拍脑袋。
"呀!瞧瞧我这脑袋,怎么能把这事儿给忘了呢,筝儿今儿大早便出去马场了,我现在就去给她领回来!"
柳若涵杏眼含笑,嘴角微微上扬,无不透露着端庄贤淑,云青玄点了点头,眼中流淌着无尽的宠溺。
云寒筝一大早出了门,街市上人声鼎沸。她看了看不远处的皇宫,明天,似乎是皇家宫宴来着。
每一次看向皇宫,她的脑海中都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沈如墨那张威美俊俏的脸,顿时双颊一红,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云寒筝刚走进马场,突然自己的肩膀像是被什么拍了一下,原来她被一颗石子轻打了一下后背。她手里抓着石子,转头看向空空如也的马场,正要四处搜寻想揪出这个幕后黑手,却听见了一个不是很熟悉但无比期盼的声音。
"云大小姐真是雅兴,所有人都在为了明天的宫宴忙得不可开交,可你却在此处悠闲地骑马。"
沈如墨的眼里带着几分笑意,他今日着一青色的袍子,白色的腰带勾勒出他健硕有力的腰身,手上还带着一把折扇,宛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看到日思夜想的人默契地出现,云寒筝竟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二皇子也是雅兴,不在宫中准备宫宴,倒是跑来这凄静之地出挑拨我这个闲散之徒?"
云寒筝潇洒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拍了拍自己红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摸了摸逐月的鬃毛,手里抓着它的缰绳走到了沈如墨身边。
沈如墨一把将云寒筝揽过,四目柔情相对。似乎连逐月都闻到了恋爱的味道,乖巧配合地转过马头吃草去了。
"正是如此,瞧瞧我给你带了些什么来?"
沈如墨眸中闪烁着光芒,流淌着淡淡的温柔之意,从袖管里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但十分精致的楠木雕花盒子。
云寒筝有些狐疑地看了沈如墨一眼,但还是接了过来,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副暗雪珊瑚扶摇坠。
"想来想去,女子倾慕的物件,你也不大喜欢,我便淘来了一副西域的坠子,质地乃是极好的。"
轻轻摩挲着坠子光滑的表面,正如其名,雪花般的暗纹刻在翠玉之上,一对扶摇而上的凤凰栩栩如生,珊瑚般让人移不开眼的柔光,云寒筝有些愣愣地看了一眼沈如墨。
自小,爹娘便给她捧了不少稀奇的珠宝来,可她全然不感兴趣,甚至对这类物件感到厌烦,可沈如墨今天送的这坠子,自己的心中,倒是不那么讨厌,反倒有几分合适。
"谢,谢谢,我喜欢。"
云寒筝沉默了许久,这才说出了几个字,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她有些娇羞的扭过头,似乎迷失了自己,背过身向一旁踱步。
沈如墨第一次看见她如闺房女子的样子,突然轻笑了一下。看着云寒筝走去的背影,沈如墨眸光一暗,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正因为她不断向自己透露着她所不示人的那一面,也许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有了特别的位置。
"明日的宫宴,听说你要来,我挺希望见到你的。"
云寒筝听到沈如墨这么说,有些不知所措,回头望向他。霞光映在女子的侧脸上,带着几分柔和,褪去杀意换上柔情的她,是那么得让他移不开眼。
"筝儿,你可有,心许之人?"
空气突然安静,男子的眸中有些羞涩,女子听到他的问题之后,瞳孔一缩,不自然地扭过了头,奇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滋生。
"我......"
云寒筝不知怎么的,一向伶俐的她竟一时语塞,或许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应该回答是与不是。她抓着盒子的手紧了紧,带着几分含蓄地看向了沈如墨,她用目光给了他答案。
沈如墨收到了她的讯息,上前一步抓住了云寒筝的手。
"筝儿,我倾慕于你。"
听到此话,云寒筝的脑子顿时嗡的一下,她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指尖还有些颤抖,脑海边反复回荡着沈如墨这句话,似乎除了难以置信之外还有几分喜悦,宁静的空气中多了一阵阵的心跳声。
沈如墨见云寒筝久久没有说话,索性一把揽住她的腰。
"那你可愿,托付于我?"
毕竟是生性干练的女子,云寒筝很快收住了紧张。她依旧没有说话,柔柔地看了他许久,眨巴了几下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
沈如墨顿时大喜,紧紧地抱住了云寒筝,她也配合地把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她的呼吸沉稳而笃定,仿佛向命运交付了自己。
"我知道了,我会和父皇求娶你。"沈如墨的眼中满是坚定与认真。
云寒筝对儿女之事并不熟悉,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的安排。终于她开口说话了。
"如墨,我都听你的。我,等你......"
看着她呆呆的模样,沈如墨心中觉得甚是可爱,浅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认真地说道:"筝儿,我定不会负你。"
倒在男子怀里的女子轻轻闭上了双眼,男子会意地吻上女子圣洁的双唇,一生不散的姻缘在这一刻定格。
回了皇宫之后,沈如墨径直去了御书房。
看着灯火通明的殿内,沈如墨皱了皱眉,驻足在门前,父皇果然还在批阅奏折么,自己,又该如何开口呢?
此时,门口的太监注意到了沈如墨,急忙迎了上来。
"二皇子殿下,皇上正在里面忙呢,您若是有事,这会儿进去禀报,也不是不可。"
见沈如墨一副心事凝重的样子,太监帮他打开了殿门,站在门前将他迎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皇帝沈秦正抬起头,对上了沈如墨有些纠结的双眸。这个儿子一向是自己较为看好的,武艺精湛,与自己对弈时总能举一反三惊艳自己,日后,定是人中翘楚。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沈如墨一拂袖,半膝跪在了地上,微微低着头。
沈秦正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走到沈如墨身前,把他扶了起来,示意他坐到一旁的棋盘处。
"且和朕下一盘棋。"
看到沈秦正一脸悠闲的模样,沈如墨心中有些着急,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端来了棋子。
"父皇,儿臣是真的有事相求。"
在沈秦正正要落下第一子时,沈如墨又一次出声打断了他,沈秦正也不恼,微微一下,一叩。
"啪。"一颗棋子落到了正中央。
见沈秦正是定要和自己下一盘棋了,沈如墨只好收起自己的心不在焉,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白子很快围住了黑子,这一盘的胜负似乎盖棺定论了。
"墨儿,此乃死局,你仅有这一子可落,你,又会如何?"
沈如墨咬了咬牙,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两指夹了一颗棋子,往棋阵边缘就放去。
沈秦正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此子一落,结局乃定。
千钧一发之际,沈如墨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放到了另一处沈秦正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顿时,棋盘上风云变幻,乾坤扭转,死局已然变成了活局。
"好!墨儿,你还是这么能给朕惊喜。"
沈秦正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接连拍了好几下掌,一拂袖,棋盘顿时到了一边,棋子大大小小落了一地,可沈秦正只是傲然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说吧,找朕有什么事?"
沈秦正品着香茗,悠哉地看向沈如墨,沈如墨的思维刚从棋局中抽离了出来,见父皇还算开心,他松了口气。
"儿臣想求娶云家嫡女,云寒筝。"
听到这话,沈秦正面色一沉,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严肃地看向了沈如墨。
"哦?云家乃是忠臣世家,那云青玄大将军你也知道,视他的女儿如至宝,怎会轻易把女儿嫁给你?婚姻之事乃是终身大事,朕可从不做强求之事。"
沈秦正说的不无道理,沈如墨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可脑海中又闪过云寒筝娇人的模样,索性心头一横。
"儿臣自知才能浅薄,可儿臣此生,仅云寒筝一人能打动儿臣的心扉,还请父皇竭力成全。"
说罢,沈如墨又一次跪了下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看着他直挺挺的脊梁,沈秦正难免于心不忍,这毕竟是自己最看好的儿子啊。
"你想娶她,有问过她的意愿吗?"沈秦正不愧是开明之君。
沈如墨听闻父皇的疑虑后大喜,知道父皇的态度已经松动。
"不瞒父皇,儿臣已与云寒筝私下笃定终身。"
沈秦正思索良久。
"你若是一心想娶,父皇自然不会阻拦。"
见沈秦正同意,沈如墨顿时面上一喜,正要感谢时,沈秦正又清了清嗓子。
"但是,朕要你即日苦研兵法,日后带兵出征,报效朝圣,把你的男儿志气展现给云青玄看。"
"儿臣多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愿!"
沈如墨未加一丝一毫的犹豫,立马就行礼拜谢,在他的心中,只要能娶到筝儿,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要去闯一闯。
"既然如此,那云寒筝朕替你留下了,有没有能耐娶她,就看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