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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入宫参宴

凰惊月

云寒筝刚踏进云府的门槛,就被柳若涵给拉住了。

"筝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明儿可是宫宴!皇上特许你前去参加,快快,娘给你看看明儿的衣裳。"

还不等云寒筝开口,柳若涵已经拉着云寒筝来到了闺房内,桌上正端端叠着一套衣裙。

"这个啊,是娘拜托那江南的岚月裁缝特地做的,这料子啊,乃是上好的浮雪纱,底下的锦缎,是皇上赐给咱们家的,你爹也是宠着你,刚到就下令给你裁去做衣裳了。"

一边说着,柳若涵又指了指榻上的五六套衣裙,散发着淡淡的柔光,这锦缎整个朝圣就进贡了百十匹,四十匹都赏给了云家。

"娘,您辛苦了。"

云寒筝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这些年,爹娘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定然不会负了他们。

"快别说这些了,筝儿,你快试试,我们筝儿啊,穿上这裙子,定是美若天仙!"

说罢,柳若涵咯咯地笑了起来,眼角边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来,抖开了手里的衣裙,鎏金丝线勾成了暗纹,兰花样式的纹样,浮雪纱以细闪为名,在微光下,会有星星点点的柔光,锦缎乃是上好的惊鸿缎,点缀几颗珍珠雪贝,从做工上来说,这裙子乃是顶好的。

看着云寒筝被这裙子衬得极美,柳若涵接连点了好几下头,眼中满是欣慰。

"我的筝儿啊,也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云寒筝突然摸到了袖子里藏着的坠子,急忙谄媚地笑了笑,抱了抱柳若涵。

"娘,天色晚了,您快去歇息吧。"

柳若涵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云寒筝今日的不对劲,有些诡谲地看了她一眼,关上了厢房的门。

"筝儿,若是有事,就和娘说。"

看见柳若涵凝重的神色,云寒筝抿着唇,踌躇了许久,这件事,究竟要告诉娘吗?

见云寒筝迟迟不开口,柳若涵便知道她心中有事,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带着几分温柔。

"说吧,娘不会擅自怪你。"

云寒筝皱了皱眉,不行,如今时机并未成熟,若是过早让爹娘知道,如墨的前途会不会被影响呢?于是云寒筝一咬牙,便一边捂着肚子,装作难受的样子。

"娘,没事儿,筝儿只是有些不舒服,您还是先歇息吧,夜深了。"

一边说着,云寒筝把柳若涵推到了外面,柳若涵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了之后,云寒筝把坠子从袖管里拿了出来,在皎洁的月光的映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将坠子放在自己的心口,不由得想起了沈如墨,此时此刻,心中的弦,似乎乱成了一团。

翌日,宫宴如期而至,皇城人流如潮,各大皇亲、王府、世家纷纷驶出一辆辆马车朝着皇宫而去,街道被堵了个水泄不通,人们都在路边围观着这番盛景。

"诶,你知道吗,那云家嫡女啊,前段日子夺得武选大赛擂主呢!今儿宫宴,皇上定会大赦天下,她啊,估计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你知道什么呀,那云家嫡女本就是天之骄女,谁不知道她打小就被云青玄将军捧在手心里呀。"

众人的眼里有羡慕,有嫉妒。

议论纷纷中,云家与各大世家的马车先后出现,云家一向低调行事,虽马车并不打眼,但仔细一看,全是用沉香玄木雕刻而成,此木极难寻得,具有独特的香气,打造成家具,马车,极其稳定,中间的镂空设计,让其就算是坠崖,也不会摔得粉碎。

而一旁的甄家则是高调许多,金纱笼罩着整个马车,各类奇珍异宝用金粉勾勒的栩栩如生,马车外壁打造的极其奢华。

"不愧是皇后的家族,光是马车就这么气派!"

"诶,你看那云家,低调又不失大气,颇有一番护国的正气!"

"你知道吗?那车里啊,可还坐着云家嫡女,那云寒筝前些日子赢了武选大赛,皇上特许她参加宫宴呢。"

"那想必不简单,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哪里有去大皇宫看一看的机会~"

路人们纷纷讨论着,车内,柳若涵带着云寒筝,照着手里的册子,逐字逐句地给云寒筝指点着宫内的礼仪。

"娘,筝儿知道了,您就好好歇息着吧,这到皇宫,还有一会儿呢。"

云寒筝把一旁的软垫靠到了柳若涵背后,时不时给她捏着肩膀,可柳若涵还是一副操心的样子,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云寒筝,把册子一把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呀,打小就性子顽皮,到了皇宫,可不要给你爹爹闯了祸。"

柳若涵有些担心的捏着云寒筝的手,云寒筝连连点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皇宫内,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全数出动,光是菜,就有足足一百道,各宫的娘娘,争相给自己梳妆,打扮的花枝招展,巴不得把匣子里所有珠宝都往自己的脑袋上挂。

过了许久,文武百官带着自己的家眷陆陆续续入了座,皇后甄式在殿内操持大局,把各项事宜交代妥帖,刘贵妃死后,她的面色红润了不少,一改往日的怯懦,如今变得周身满是贵意,端庄大方,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看见甄式如今,颇多大臣纷纷点头,往日的宫宴都是由刘贵妃操持,如今皇后操持,虽不如刘贵妃事无巨细,但也做得可圈可点。

"皇后,此番,你辛苦了。"

说话者者正是当朝圣上——沈秦正。他走到甄式身旁,拉起她的手,面色温和的看着她,甄式今日身着宫装,金色的扶摇装点,使得她气质高贵了不少,许久没有看见皇上对自己如此温柔了,甄式嘴角含着笑,朝着皇上的身边靠了靠。

"这都是臣妾的分内之事,皇上,您昨夜批奏折到深夜,想必也累了吧,等宫宴开始后,臣妾派人给您准备了果盘与羹汤,您且喝了,滋补身子。"

看着甄式满是关切的双眸,沈秦正恍然回到了当年,刘贵妃也是如此拉着自己的袖子,眼中满是担忧,说着相似的话......

见沈秦正有些失神,甄式的眸光一暗,索性扯了扯他的袖子,眼中带着几分柔弱,飘飞的思绪被猛地扯回现实,看着甄式的双眸,沈秦正的心中突然有些失落。

不是她,她从不会露出这样的眼光......

想到这里,沈秦正突然松开了甄式的手,背着手转过了身子,向外走了几步。

"既然如此,那皇后便好好准备吧,朕且去等候了。"

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逐渐远去,甄式的心中有不甘,更多的还是委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刘妃进宫吧,就渐渐取代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她的刚烈,她的正直,取代了自己的柔弱,温婉。

"为什么,沈秦正?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甄式喃喃地念道。她咬了咬牙,如今刘贵妃已死,自己有大把的时间来捂热他的这颗心,沈秦正,我们来日方长。

另一边,按照惯例,云家向来是坐在上位,以表示皇族对云家的尊敬,云青玄入座之后,第一个就是寻找云寒筝。

云寒筝跟着柳若涵走进了殿内,今日的她青丝披于肩头,简单的挽了个鬓,一根翠玉簪微微点缀,简单又不失大气,杏眼中散发着别样的光彩,眉眼如画,肤白胜雪,高挑的眉羽有着女子本不该有的英气,让文武百官都有些讶异。

"这云家嫡女,果真是潇洒如风,英气逼人,不愧是将军的女儿,颇有沙场猛将的风范!"

她紧紧挽着柳若涵的手,柳若涵只是随意地打扮了一下,容貌不减半分,母女俩站在一起,倒是让人移不开眼。

云寒筝跟着柳若涵坐到了云青玄边上之后,便开始四处打量。

没过一会儿,甄氏之母也下了马车,她到了殿内之后,眸子中流淌着无尽的美艳,她和善地朝着文武百官投来的眼光点了点头,信步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今日她身着浅蓝色的衣裙,并不张扬,点缀的珠宝却透露着甄家一向的奢华,但在她的身上,却有一番别样的风味,并不显得落俗。

一颦一笑,都是无尽的婉约,让文武百官纷纷点头称好。

"这甄家主母,果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才女,虽上了年纪,可光是这仪态,在整个皇城,都找不到第二个能与她相比的了。"

在看完两位绝色美人之后,其余的家眷便显得那么的不起眼,待众人纷纷落座之后,沈秦正从皇座上站了起来。

"诸位爱卿,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宫宴,能看到各位齐聚,朕心头大悦,即日,大赦天下!所有皇子,赏府邸一处,郡主,公主,赏珠宝千两!有功的爱卿,府内赏奇珍异宝万两!后妃,在西域进贡的货物内自行挑选!"

下面顿时沸腾了起来,纷纷起身拜谢恩典。

"谢圣上恩典!"

众人齐刷刷地跪了一片,皆是面露喜色,听到皇子二字之后,云寒筝下意识就开始搜寻沈如墨的身影,正好对上了那双熟悉的,带着几分温柔之意的眸子。

两人眉来眼去,恰好被皇后甄氏注意到了,她眸色晦暗了一下,墨儿似乎,和那云家嫡女关系匪浅?

"众爱卿平身!"

很快,人群起立的动作以及沈秦正和颜悦色的侧脸让她移开了注意力,接下来,便是一如既往的皇子公主献上贺礼。

"父皇,清儿献上一幅大好河山图,贺朝圣平定,国泰民安!"

沈如清作为大皇子,率先献礼,他身后的太监把画展开,赫然勾勒的正是朝圣的大好河山,水墨点缀,连绵起伏的山脉,奋起抗战的将士,欢声微笑的百姓......

不少武将看到这幅图,纷纷潸然泪下,脑海中满是多年前英雄豪杰在云青玄大将军的带领下平定了叛乱,坐稳了江山。

"好!画的好!"

龙椅上的沈秦正身形有些颤抖,他站起身,接连拍了好几下掌,眸中也闪动着泪光。

"清儿,你有心了!"

下面的文武百官纷纷点头,看见沈秦正的反应,沈如清暗中松了口气,默默地抬头看向远方,娘,您看见了吗?儿臣给您长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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