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清一直默默关注着云寒筝的动向,知道她今日来卧龙书院进学,他便马不停蹄赶去了卧龙书院,正好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她穿的还是那么干练,一身劲装,不带一丝一毫的娇弱之意,眉宇间的英气,步态间的飒爽,无不是沈如清所爱恋的。
沈如清欲罢不能想立马截住她,但是光天化日又害怕会给她的名节造成什么影响,故耐心下来跟着她。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他上前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拉到一个死角。
云寒筝带着几分不满地回头,对上了沈如清满是哀怨的眼睛,收起了本能的防御,知道他找自己有话要说,只能愣了愣。
"大皇子殿下......"云寒筝向沈如清行了个礼。
沈如清放开了云寒筝,踌躇地说道:"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云寒筝眨巴了一下眼,虽然知道他要问什么,还是轻轻地点了头。既然已经对上了,一次说清楚也好。
"你......是不是跟如墨......你们......"沈如清紧张到语无伦次,他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并不等他说明白,云寒筝就点了头,自己的最后一分希望,就这么被掐灭了......
沈如清眼中满是无奈,他突然按住了云寒筝的肩膀,正想说些什么。云寒筝虽未挣脱却后退了一小步,嘴上虽然还有一丝微笑,可眼中带着几分疏离。
"回大皇子殿下,谢大皇子殿下的垂青,臣女不慎惶恐,但臣女已是心属二皇子,你我萍水相逢,实属有缘,只是那时我与二皇子已经情定此生,若是您愿意,臣女此后,可以唤您一声哥哥,臣女也希望,您可以成全我和二皇子。臣女......妹妹多谢哥哥了!"
沈如清咬了咬牙,紧紧握成拳,心中虽有不甘,可还是做不到也没有理由对她发脾气......
"既然你如此坦诚,那我便不会再打扰你,倘若日后如墨负你......"
"嗯?"云寒筝给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似乎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我......定会为你出头!"
说罢,沈如清便无奈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远去了。看着沈如清远去之后,云寒筝也松了口气。
不远处,循着云寒筝步子而来的沈楠臻,恰巧看到沈如清匆匆离去的身影,想到前几日宫宴上大皇子求娶云寒筝的传说,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们之间,已是如此情深意切了吗。
云寒筝来到演武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高挑的身影。沈楠臻似乎到了哪里都是最特别的那个——因为她总是穿着那身银里透红的战衣。
"云寒筝!"
看到云寒筝之后,沈楠臻面色冲喜,也不顾自己手里还拿着剑,就朝着云寒筝跑去。
看着她莽莽撞撞的样子,云寒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微微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她的刀刃,轻轻勾住了她的肩膀。
"下次,可要把武器收着点,小心误伤。"
云寒筝轻笑着对沈楠臻说,沈楠臻顿时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
"唉,不管了不管了,你快来准备吧,今天可是镇北大将军教习!说不定他要考教你!"
镇北大将军秦鑫?就是那个战场上总是能做到奇袭,武艺精湛的将军?自己总是在爹的口中听到他的故事,早已景仰许久。想到这里,云寒筝心中不由带上了几分期待和几分惶恐。
列队之后,镇北大将军秦鑫手持长矛,面带厉色审视着众人。
"都给我站好!有点战士的样子!朝圣皇室祖训,武乃立身保命之本!来到这个地方,你们都没有身段,没有尊卑,你们只能记住,自己是一个战士!"
几个娇气的公主虽心有不愿,但还是柔柔地站直了身子。
秦鑫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严肃地打量着每一个人,最终,在云寒筝面前站定。
"你,给我出来!"
虽有些不解,但云寒筝还是点头出了列。
沈落华看见云寒筝被点出去,"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一旁的安宛如觉察到不对劲,扯了扯她的袖子,但沈落华只是一挥手,挥开了安宛如的手。
就这样,场面突然安静,所有人看着沈落华。
注意到人群的寂静,沈落华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秦鑫那黑如锅底的脸。
"你!到那边去!给我扎马步,扎一个时辰!"
秦鑫长矛一挥,正指着演武场的牌匾处,若是在那里扎马步,定是会被来往的人看笑话。
沈落华脸色一白,蠕动着嘴唇,支支吾吾地还想说些什么,不停摆着手,可对上秦鑫满是狠厉的双眸,她只能垂头丧气地走了过去。
看着沈落华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许多人都在心中幸灾乐祸,但都是强忍着笑。
"你,会用枪吗?"
一边说着,秦鑫一边扔了一把红缨为缀的枪给云寒筝,云寒筝抓着手里轻盈的枪,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都给我看好了,我会指出她和我对手时动作的破绽,你们都给我学着点!"
说罢,秦鑫便示意云寒筝进攻,云寒筝也是毫不客气,借力一跃而起,朝向的地方赫然是秦鑫的致命之处。
秦鑫挑了挑眉,不愧是自己的老友云青玄的女儿,这干净利落的动作,倒是有她老子的风范。
面对云寒筝猛烈的进攻,秦鑫一俯身,一个侧身,抬手,枪杆便击中了云寒筝的后背。
"太慢了!你这样,不知道多少把弩箭把你的后背刺穿了!"
沈楠臻满是担忧地看着云寒筝,她是知道镇北大将军的脾性的,今日非得把云寒筝从头到脚都给数落一遍。
云寒筝咬了咬牙,秦鑫下手力道很轻,自己很快就爬了起来,她转而并不采取那么高调的进攻,只是以退为进,故意一个侧身,给秦鑫露了一个破绽。
秦鑫一挑眉,这个小姑娘,又想干什么?他持枪便击去,可在就要触到她的那一瞬间,云寒筝借着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灵活地躲过了他的枪头。
秦鑫眼神一变,这一招是云青玄当年的那招!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
果然!云寒筝灵活地滑过地面,又一蹬地,已是把枪指到了秦鑫的肩膀处。
云寒筝顿时面露喜色,秦鑫却在此时耸着肩膀笑了起来。
"这一招,你用的不如你老子。"
听到这话,云寒筝脸色一变,秦鑫的枪只是轻轻一挑,灵活地闪身,一阵风吹过,再度睁眼,凉意已在自己的脖子上蔓延。
观战的众人皆是摒住了呼吸,两人的斗争极是精彩,以至于到秦鑫取胜,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镇北大将军厉害,是小女子输了。"
云寒筝扔下了手里的枪,举起右手,秦鑫俊朗的眉眼中少有的带上了几分得意,云青玄,你这女儿,教的蛮不错的嘛。
看着又一次出了风头的云寒筝,远处扎着马步的沈落华冷哼了一声。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也就仗着你是云家的,才得有如此气焰。"
她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可很快,腿上的酸痛传来,她脸色一白,正要松力时,秦鑫却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她不得不又一次起势,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云寒筝。
"今日的演习就到这里,所有人自己散开,自由练习枪法!"
云寒筝回到队列之后,沈楠臻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眼里满是骄傲。
"不愧是我沈楠臻的好姐妹,你刚才那招,男子看了,都要呼一声好!"
要知道,两年前沈楠臻初来乍到也只和秦鑫过了一招,云寒筝刚才居然能险些取胜,这便已经凌驾于不少人之上了。
两人一同操练了个把时辰,今日武课便收课了。沈楠臻搭着云寒筝肩朝着一处僻静的地方走去,本想趁热探问一下她与大皇子之间的儿女之事,不想却突然被叫住了。
"大小姐,老爷差您今日早些回府用膳!"
来人正是沈楠臻的贴身侍女,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说着,沈楠臻在外面谁的话都不听,唯独她爹,是降服她的那张符。
"看来,只能改日再与你攀谈了。"
沈楠臻有些遗憾地朝着云寒筝说,云寒筝爽快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虎牙,示意她没事,快些回去吧。
看着沈楠臻走远之后,云寒筝觉得时间还早,便独自来到了一处并没有什么人会来的地方,自己熟练地耍起了枪,她今日与秦鑫对垒时,暗暗记下了对方破解自己的路数。
动作干净利落,并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正正好好,无比得当,毕竟,自己的这手枪,是爹当年亲自教的。
裙摆飞扬之间,云寒筝的手却突然被什么握住了,落入了一个带着清香的怀抱中。她闻到熟悉的味道之后,便确认了来人是沈如墨,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
沈如墨覆着云寒筝的手,一步一步朝前挥舞着枪,两人配合很有默契,并没有半分的不和谐。
"你怎么来了?"
"路过演武场,顺道来看看你。"
这谁看不出来啊,皇子每日的路线,和演武场八竿子都打不着,看着沈如墨额间的薄汗,云寒筝突然轻笑了起来。
"你要是想我了,大可在南宫门那里候我一会儿。上次那个地方,三面不见人,蛮好的。"
沈如墨只是一笑,手上一用劲,枪一下子落到了地面上,云寒筝一愣,沈如墨轻轻一带,云寒筝便落入了自己的怀中。
"我又怎么有那个耐心呢?"
说罢,沈如墨俯身,覆住了云寒筝的双唇,云寒筝瞳孔一缩,脸上顿时染上了绯红,别扭地把手抵在沈如墨的胸口处。
酥酥麻麻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云寒筝身子一软,就贴在了沈如墨的身上,沈如墨轻轻搂着她,两人之间跳动着暧昧的火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如墨看着云寒筝那双满是灵气的眸子,忽然有些失神。
"呜呜!"
感觉呼吸开始有些困难,云寒筝呜咽着拍打沈如墨的胸膛,沈如墨看着她因缺氧憋得有些发紫的脸蛋回了神,这才松开了她。
"你......这里可是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