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是只鸟。
它棱形的玻璃珠子瞪着我好生欢喜。即便它是一只鸟。
我常常会将它的鸟笼罩在高高的白杨树上。因为这样可以的做个安分守己,生性淡泊的胆怯愚笨者。老去后,它的尸体还会不断迂腐直到成为新的终产物。
笼中鸟的性命很短,我那肥胖矮小的父亲经常嘲弄它那短小的羽翅。说来好笑。它们贴和在一起的样子像极了一对父子。虽然我和父亲才有着真正的血缘关系。
我为他们拍了一组照片,一直持续到我心爱的小鸟死去后。
它拥有短暂的葬礼。母亲只允许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她看起来比平时憔悴许多。皮肤松驰。下巴有些塌陷。携带着红紫的印。她摸着下鄂又摸了摸小花猫。打了个很大的哈欠。后厨响起嘈杂的声响。胡萝卜土豆汤被灌向结冰的地面。
“芙莲娜!你这个贱到骨子里的小妞。尽情扭着你那老的下垂的母牛身材烧锅炉吧。哈哈。保不定燃烧焰火中的魅魔能看上你这个老到掉牙齿的玩具。哈哈!烧锅炉去吧”
退休后的水手们总是携带着原始不过的宗旨。而一些不成文宗旨的常常会伴随着脏话。亵渎上帝。我不信仰伊斯兰教。但我还是对我的母亲抱有一丝怜悯。
我向水手们投向无助的目光。让他们厌恶我到极点。我到底身上沾了点从父亲身上遗传的优点。他们最多只是像逗狗似的轻踢我几脚就作罢。保不其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还会赏我几个银币。
一个漆黑的夜晚,我感受到我的母亲的眼正在淌着鲜血。我近乎发病的进行猜想。做只弱小卑微却可以充饥保暖的鸟总是好的。可我的脑子像蒸汽机一样哐当的响。它使我的身体不听使唤。最后,我的拳头停在了父亲的办公门前。
拳头开始自顾自的敲门。
门没开。我听到了头骨断裂的声音。震震的滚到了门相隔的另一面。我苦心劝说。母亲,我亲爱的母亲。我算求你了。木门开始由上渗着鲜血。留您的孩子一命…我开始鼻涕横流。求您…
门开了,猪头般硕大的头扼住了我想要动弹的双腿。对方毫不留情的碾着我的脚踝。骨头的缺失感让我对母亲戏剧般跌宕起伏的人生产生共呜。
我紧紧托着我残留的身体不断地向前徐行。像是卑微的被鸟所食的虫。
不断扭动。我看见墙上的壁画向前移动。走廊变得扭曲。是曲面到垂直的落差。我被吸入我父亲的猪头内。
而值得庆幸的是,他为我留了一个完美的头颅。
我的耳朵变得宽大无比。它们长出羽毛变为翅膀。很快,我也搬到了鸟笼里。成为展览上最为惊艳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