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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独自惶恐

耀冬

直到开学,桑梓冬都很少见到桑卫程,也一次都没见到过沈煜。

开学前一天,顾兰被桑梓冬拉去文具精品店购上学需要的物品。

桑梓冬看着一个精美的笔记本出神,这本子上还有一把锁,她可以把小心思全都锁进书里,成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妈妈我想要这个本子。”桑梓冬朝顾兰眨巴着一双亮亮的大眼睛。

顾兰头一次对着价格标面露难色:“乖,这个太贵了,换一个好不好?”

桑梓冬的嘴巴变成o形,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因为价格贵而不给她买想要的东西,他们经历过一个暑假感觉变化了许多。

桑梓冬垂着头,她不想当个不讲理的小孩儿,只好重新挑选了一本实用又实惠的本子。

顾兰知道对不起桑梓冬,但也无能为力,只能一遍又一遍扶摸着她的头说:“乖小孩。”

桑梓冬和沈煜在一个学校,虽不在同一年级,可班数却是一样。所以做早操时桑梓冬总是能看见沈煜站在正前方的方队中,担任领操的位置。

他的动作有力又标准,桑梓冬也跟着认真做起来,还因为此多次获得小红花。

一日下午,太阳照在头顶,桑梓冬被晒得发昏,走到教室里才觉得好些。

“桑梓冬!有个哥哥找你!”门口的同学朝教室里面喊道。

这一喊成功引起了班里所有人的注目,她甚至能听到大家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个哥哥长得好帅。”

“是二年级的吗?”

“他不就是那个五班领操的哥哥嘛!”

桑梓冬红着脸出去,发现是沈煜,高兴地笑起来说:“你怎么不出来玩儿了?”

沈煜没有桑梓冬那般热情,甚至流露出有些尴尬的神情:“我在门口碰到了你妈妈,她让我把语文书给你送进来。”

桑梓冬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语文书没带。

“谢谢……”桑梓冬接过书小声道谢。

“嗯。”沈煜等书递出去后也没停留,转身往楼上走去。

桑梓冬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发涩。他们的友情都没有维持过一个暑假。她感觉所有人在一个暑假间都变化了,只剩下她一人看着别人的变化独自惶恐。

自从这自交集后,沈煜像是从桑梓冬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再也没见过他。桑梓冬还问过顾兰沈煜有没有搬走,得到的是否定答案。所以得出的结论就是沈煜在故意躲着她。

和沈煜没了交往后,许世泽每天下午写完作业就会在楼下唤她一起玩儿。顾兰和周仪玲本身就熟络,两家开始变熟悉。

慢慢的,两家一周一小聚,一月一大聚。有了新伙伴的陪伴,桑梓冬淡忘了沈煜。

“沈煜那小孩太淘了,许世泽你下次别跟他玩儿知道不。”一次聚会上,周仪玲训许世泽道。

“嗯嗯。”许世泽不情愿地回答。

许多年没听到沈煜这个名字,六年级的桑梓冬恍惚了一下。

待大人嗨成一团,桑梓冬扯来许世泽问:“你还在跟沈煜玩儿吗?”

“是啊。”许世泽被这一问疑惑住,“咋了?”

“那,那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桑梓冬又问。

“无缘呗,或者你从没留意过他。”许世泽轻描淡写地回。

桑梓冬沉默,她这几年好像真的没有留意过沈煜的身影。

六年级的暑假桑梓冬过得无聊透顶,没有人找她玩儿。许世泽没有听周仪玲的话,偷偷和沈煜玩着。

这个小区从来就是男孩多于女孩,桑梓冬唯一认识的女孩——果果姐姐,在她上二年级那年搬走了,于是她小时候经常在男生堆里扎。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孩再不愿意和女孩一起玩。

桑梓冬留意着沈煜,终于看到了和朋友们一起玩的他。他失去了小时候那爽朗的笑声。不论其他男生笑得多么高兴,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弯弯唇角。连她最喜欢沈煜的那份活力也没了,别人比赛他就在旁边看,等到不得不上才勉强跑几步。像是在敷衍和朋友玩这项任务。

这六年桑梓冬听顾兰零零碎碎讲过些事情的经过,组合起来就是——沈哲在开公司不久后迷上了赌博,等自己的钱输光了又私自挪动公司公款去赌博,输光了后自己就逃了,撇下徐玟和沈煜。桑卫程太过信任沈哲,没怎么管过公司的账务,等他发现后还想拿自己钱往公司里贴,让公司继续周转,可惜有心无力,公司没开过二个月还是倒闭了。

徐玟还上门跪过给桑家道歉,并保证把钱还给桑家。桑卫程和顾兰看着她可怜的模样拒绝了她的钱,并坚持不收。徐玟还是坚持每月还给桑家一笔钱,不多,但都是心意。桑卫程和顾兰商量后还是决定收下。

桑梓冬听得一知半解,只是觉得失去沈煜这个朋友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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