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晚此刻连脚上也满是淤泥,因为在池边坐久了,有些泥泞都干涸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抬头看了看他,苏星晚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拉着何以琛就想快点回房间清洗一下。
何以琛不动,蹲下身子卷起她的裤脚替她擦了擦……
“诶?”她想阻止都来不及。
苏星晚缩回脚,脸上满载着笑容,“没事,快回去洗洗就好了……”
话还没说完,站起来的何以琛毫无征兆的直接将她打横公主抱起……
突然的悬空,苏星晚双手本能的搂住他的颈脖,抬头望着他俊朗的侧颜,绯唇抑制不住的往上翘,心里比吃了蜂蜜还要甜。
“外公。”苏星晚喊道。
何以琛抱着她进了屋,便看见坐在沙发上喝茶的苏外公,苏外公上下打量了何以琛一眼,满身的泥泞脏的不行,衬托着怀里的苏星晚,把她显得干净了不少。
苏外公轻啜一口茶,神态安然。“上去洗洗吧。”
何以琛轻轻点头,一路上也没把苏星晚放下了,到了她曾经住的房间,这才将她放在座椅上,用薄毯包裹在她身上,又拿毛巾给她擦拭着双脚。
苏星晚乖乖的坐着,看着他为自己忙来忙去的样子,眼神锃亮。
何以琛给她擦拭的动作很温柔,声音低哑,“笑什么?”
“以前只是觉得你好看,现在更觉得你魅力四射,糟糕……”苏星晚捂住心口,眼神亮晶晶的凝望他,“这是心动的感觉……”
何以琛的动作一顿,昏暗的光线下白皙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他没回话只是起身在她额头留下浅浅一吻又继续给她擦脚,低头的时候唇瓣不由自主的往上翘了起来。
晚饭时间,何以琛一直觉得苏外公会不会又出什么难题来考验他,导致整颗弦都紧绷着,可事实上,苏外公除了给苏星晚夹了几次菜,夸了句“藕不错。”便没在说别的话,整顿饭都在平静中度过,何以琛觉得,这比他生平第一次上场打官司还要紧张。
饭后,苏外公让他陪着下了几盘棋,还是没有别的动作,何以琛不禁慢慢松懈下来,在下棋中,苏外公与他闲聊起家常,也是温和细语,何以琛突明白过来,苏外公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怎样为难他,进屋时让他去摘莲藕不过了为了出出气,就像是恶作剧,谁让他偷走了他心爱的‘小棉袄’呢,说到底,他们都是爱着苏星晚的,不存在敌对可言。
——
夜里苏星晚出来倒水,看到苏外公屋里的灯还亮着,以为他忘了关灯,走到他门前,却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捧着苏外婆的遗像小声说:“老婆子,小晚也快结婚了,我曾经觉得他不好,可现在看来,没有人比他更爱小晚。”
……
苏星晚止住脚步,没由来的鼻头一酸。
回想到她刚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时,大多数是惶恐不安的,但她在苏外公的身上获取到了久违的暖意,她在这里得到了某种缺失已久的慰藉和温暖,就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在黑夜点燃的第一根火柴一样。
也是从那时起,她真正将自己当成了全新的苏星晚,开始认识这个全新的世界。
……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次日,早饭时间,苏外公轻描淡写的夹了一片菜到碗了,仿佛问话的人不是他。
但这短短的一句话,让平日里在法庭上身经百战的人震惊的怀疑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苏星晚很快反应过来,在桌下悄悄推搡着发呆的人。
何以琛回过神来,笑的满脸傻意。
苏星晚看着苏外公平静的模样,暗自泛红了双眼,想到何以琛傍昨夜抱着她说:“外公很孤独,我们要多回来陪陪她。”
苏星晚突然很想哭。
她以为以琛和外公会一直不合,但并没有,因为他们都很爱他。
不熟悉以琛的人都觉得他很冷漠,寡言少语像块冰。
可只有她知道,他很细心也很温柔,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苏外公对她最好的人。
而苏外公,也将她视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能遇见他们,她何其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