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魏无羡和蓝湛回到云深不知处,已有十年,十年间,发生了很多事,小辈们也都长大,去年,蓝景仪继承了蓝氏家主,思追辅佐。但魏无羡的身体却越来越差,由于莫玄羽的献舍并不完整,所以魏无羡的灵魂与身体的契合度并不好,今年以来,更是时常陷入昏睡,蓝忘机也曾寻遍名医,却都是无能为力。
“蓝湛,不用再奔波了,我知道我的情况,能够回来,与你相守十年,我已经很开心了,看着金陵思追他们都很好,我也放心了。”
“魏婴……你不会有事。”
“蓝湛,我想跟你再合奏一次忘羡。”
“好。”
悠扬的乐声从静室传出,众人站在外面,皆是沉默。一曲终了,只听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众人推门进去,却是陈情落在地上,魏无羡躺在蓝忘机怀里,无声无息。
“忘机,无羡他……”
“无事,他只是睡着了。”蓝忘机抱着魏无羡放在床上,一言不发守在一旁。
“忘机,你……”看着自家弟弟一言不发,虽然没有一滴眼泪,蓝曦臣却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悲伤,正是大悲无泪,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三天了,忘机一直守着魏无羡,每日丑时都会叫魏无羡起床,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他多么希望魏无羡能在床上打几个滚,撒个娇,然而什么都没有。
第四天,蓝曦臣来到静室,却见蓝忘机仍然守在床边,“忘机,无羡这样,你……”他不知道要如何说,说魏无羡死了,将他葬了?可看到忘机的样子,他说不出口。
“兄长,我叫不醒他。”
“魏无羡,你给我滚起来。”江澄的声音传来。这些年,蓝忘机一直在四处寻医,江澄又何尝不是?却终究没能救回他。“魏无羡,你还没有辅佐过我,还没有……”江澄说不下去了,第二次了,就像当年在乱葬岗一样,看到魏无羡被万鬼反噬却无能为力,这一次,他依然救不了他,只能看着他再一次离开。
又过了七天,魏无羡还是这个样子,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但身体却没有任何变化,就连医师都说他已经死了,可身体却没有腐烂。
“忘机,你要去哪里?”看着蓝忘机从静室出来,蓝曦臣问道,毕竟他这些日子,一步都未曾离开静室。
“兄长,我不相信没有办法救他,还请兄长替我照看好魏婴。”
“忘机,你……”看着弟弟一脸的坚定,阻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你尽力而为,不论如何,你都要记得,无羡还在等你。这里有我,你放心。”
“多谢兄长。”
“为遇一人而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尘。蓝氏先祖,若你们在天有灵,就给忘机一个机会吧!”看着离去的蓝忘机,蓝曦臣无比痛心。
雪山之巅。
一个月前,蓝忘机听说在雪山之巅有着复活之术,于是便跋山涉水来到此地。
雪山之上气温极低,但蓝忘机却顾不上这些,终于来到山顶,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人一惊,大雪覆盖的雪山之巅却是一片露意盎然,一间木屋立于其中。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一句女声传来。
思索片刻,蓝忘机便抬脚进入。屋内坐着一个白衣女子,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
“蓝家的人?”那女子见蓝忘机进来,抬头问道。
“姑苏蓝氏蓝忘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抱山散人。”
“……”传言抱山散人已有百岁,可眼前之人却……
“你来此处何事?”
蓝忘机便一一说明来意,抱山散人,算是魏婴的师祖,如此,魏婴或许……蓝忘机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是藏色的儿子啊!”沉默片刻,抱山散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想救他?”
“是。”
“你该知道,献舍本就是禁术,他如今这样,是大限已至,无法挽回。”
“咚——”蓝忘机闻言跪地,“求抱山仙师相救。”
“救回他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可以让你重来一次。”
“重来?”
“是,回到过去,但那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却是无法预料的。”
“无论什么样的后果,忘机都愿尝试。”
“以你的修为心性,此生必可飞升,若重来一世……”
“忘机不悔。”
“……也罢,那你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