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如海上浮木，掀起浪花就能将我拍入海底，从此不见天日。
昏沉过后，恹恹我身。
隐约能听见白愁飞的声音，我睁不开眼，意识依旧在往下沉。
他握住我的手，说了很多话。
我听不大清。
我的灵魂在与天道做对抗。
与我打赌的神明好像嘲笑了我一声。
我不知道是谁在笑，但我听见有人在笑。
直到我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黑暗。
到底是取走了一些东西。
对抗天道的代价确实很大。
不过是慢慢的五感尽失，我到底能承受得起。
我轻轻唤道:“白...白愁飞？”
兴许许久没说话，我嗓子很哑。
没人应我。
“白愁飞？！”我的方向感很好，我住的往生院哪怕闭着眼我都能走明白，可是等我走到我以为的门前时，我抬手只摸到了墙壁。
不是往生院。
这不是我的屋子。
方应看的声音从我背后悠悠传来——
“拂慈姑娘？”
夹杂着推开门的声音。
我没转过身，现在我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音辩位。
我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为何方应看会在此出现。
我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醒了啊。”方应看话语间带了些笑，“我还以为你得睡一辈子呢。你可不知道，那白副楼主因为你都快不成人样了。”
我大惊:“什么？”下意识的去寻方应看发出声音的位置。
“你眼睛？”方应看一见到我的眼睛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轻声一笑，“你竟然失明了。也算是打我那一掌的报应？”
倒是毫不避讳的直接承认了。
我皱了皱眉。
“你刚才说白愁飞怎么了？”我总不可能错过了重要的故事节点吧？而错过又当如何？我还能力挽狂澜么？
主要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清楚，更不知道白愁飞现在的处境。
方应看理了理他的袖子，状似无意的道:“你昏迷之后许久未醒，白愁飞日夜守在你身边，如疯魔一般。而王小石之后又去刺杀了朝廷重臣，那一夜风风雨雨，动静可是吓着我了。”
“别废话！白愁飞顶罪了？”
“当然没有，他可是有个你。”方应看又笑了一声，“要是没了你呢？”
我在他们眼里估计对白愁飞十分重要。
按着方应看的话说，白愁飞没有顶罪，可是却因为我出了事情。
拿我威胁他？
蔡相的手笔么？
“我现在在你的神通侯府？亦或者在你义父某间宅院之内？”我慢慢的捋线索，失明的感觉让我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暴躁来，大抵也跟白愁飞有关，“你们想利用白愁飞，拿我做要挟？”
方应看倒了杯茶，“你是个聪明人。王小石做了世人英雄之后和温柔跑了，苏梦枕现在也和雷纯绑在了一起，有了些嫌隙比不上之前恩爱。”
“但说到底，也亏了你啊拂慈姑娘，做了一回好人，让白愁飞一个人受着，他确实没顶罪，但苏梦枕已然不适合遭受牢狱之灾，楼里那帮人把你推了出来...毕竟你曾是六分半堂之人。”
方应看毫不在意的说着，幸灾乐祸不为过。
“能有个替死鬼挡刀那是万幸，哪管你是生还是死。白愁飞不同意，替你做了回替死鬼。所以啊他可不是为王小石顶罪，他是为了让你活着。至于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你猜猜？”
说来说去，白愁飞还是遭遇了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
“你们想让他恨金风细雨楼，好为你们卖命是么？！”我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发展，竟然扯到了我身上，我压住那股子悲愤，手指攥了又松，“你们不会骗他...我被金风细雨楼的人杀死了吧？”
“聪明。我还骗他说，拂慈姑娘死得非常惨，连全尸都没留。他听完更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从未...从未见白愁飞如此，实乃痛快！”
他的言语刺耳。
我喉咙处涌出血腥味，气急攻心，差点昏厥。
怎么兜兜转转，他仍旧要受如此折磨。
之前为了王小石。
现在又变成了我。
可真...好笑至极。
......
秦不吝害，死亡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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