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秒针分针的你追我赶中悄然流逝。
南陵乡,终于在新年前夜,迎来了这个冬天第一场雪。
一夜之间,就将这座小城染成了雪白色,橙红色的圆日高高的挂在云朵上。
“刘耀文!下雪了欸!”
清早推开屋门,微凉的空气与室内温暖的热气相融,也夹杂着冬雪的味道。
李妈妈早早起身去买了窗花和对子回来,见站在门口的宋亚轩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便招呼道:“小玄!来,你和耀文屋的对子!”
“哦,来啦!”
宋亚轩用食指戳了戳手心里晶莹剔透的雪瓣,那小东西在他的指尖化开。
“麻烦你啦,李妈妈。”
宋亚轩接过对子,又挑了几副窗花道:“我给张哥送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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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本名李兰,家里人都是上个世纪的受苦人,家里也一直延袭着封建的价值观:女孩,就该在家穿针引线,养的白净些,长大了钓个金龟婿是最好。
偏偏李兰不是愿意被束缚的,思想较其他人更加开放,打小有个青梅竹马,便在成人后与恋人偷尝禁果,在被家里人发现强行安排了婚姻又反驳无果后,她毅然决定逃离。
无家可归之时,昔日的恋人又反咬一口,讹了家里人上千元后,家里也终于将她扫地出门。
彼时,她已经怀有身孕。
将身上的物什首饰通通变卖,也没落的几块钱。她便凭借这些钱,当天买了离开家乡的车票,一路坐到尾站,来到了南陵乡这座小城。
她举目无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却也终是没熬过车站这几百米的路。
是小城里热心的人们将她送到医院急救,医院再久久没有与她的家人取得联系后,破例直接为她做了手术。
所幸,母子平安。
李兰看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婴儿,为他取名,张真源。
李兰在当地人们的帮助下做起了孤儿院的妈妈,她一边看院,一边打工,遇到困难向他人求助时,总是有恩必报,深得人们称赞。
张真源知道母亲不容易,年少时勤奋读书,一举高中后外出深造,却在二十出头正值大好年华之际决定回来建设家乡,为母亲分忧。
而现在的张真源,俨然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了。
日子小滋小味,和乐顺遂。
了解这段故事的人们也时常感慨,真是应了那“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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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文,正了没有?”
张真源站在高椅上,摁着对子问道。
“再左一点。”“诶!多了多了!”
刘耀文站在雪地里搓着手,跺着脚,惊呼这寒冬的威力。
“张哥!刘耀文!来喝姜汤!”
宋亚轩站在堂屋门口挥着手。
屋里的窗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相互交错盘旋着,勾勒出冬的限定。
“今天晚上时代广场有烟火盛会,咱们一起去看吧。”
宋亚轩捧着两碗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姜汤出来,笑道。
“耀文,你跟亚轩去吧,好好玩,放松放松。我留下,陪妈跨年。”
“行,张哥。”
一用过中饭,宋亚轩就披上自己攒钱买的羊绒衫,围着一个黑白格子的毛绒围巾,顺手拿了一顶黑色毛线帽扣在刘耀文头上。
集市上此时已经是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家家户户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息。到处都是人流,小孩们手里拿着糖画或是拨浪鼓,还有揣着一把瓜子边走边磕的,有蹲在路边玩卡牌赌水果糖的,有拿着父母给的买菜钱买了零食,和伙伴们共享后坐在路边思考如何交代的。
说的,笑的,唱的,跑的,跳的,追逐打闹的,反正这一条龙的大街上,最不缺的,就是热闹和喜庆。
红袄子,红帽子,红手套,红围巾,就等那夕阳一沉,钟声敲响,烟火将整个南陵乡都映红。
路边有卖各种吃食的,宋亚轩要了两个冰糖葫芦,将裹的糖浆更多的那个递给了刘耀文。
表面的糯米纸甜甜糯糯的,有些粘牙,可听着那劲道的咀嚼声,心中又莫名快活。
山楂是去了核的,与那已经凝固的糖浆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像极了爱情的味道。
刘耀文用自己的手将宋亚轩纤细的手指包在掌心,大拇指在宋亚轩手心画着圆圈。
刘耀文的手温热着他,大拇指划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
宋亚轩想,宁愿不要这只手,也不可能松开刘耀文。
当夕阳害羞的将自己隐在西山头后面时,广场上聚满了人。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搭起的高台上起幕又谢幕,灯光时明时暗。
“刘耀文,以后,我一定会站在那个台子上唱歌。”
“当然啦,阿宋那么厉害,歌声是会将这场子里的每个人都陶醉的。”
“刘耀文,你看。”
宋亚轩指着广场中央的大钟,时间正在无限接近零点。
皓空之上,弯月在一众星辰中分外明亮。
“三。”
“二。”
“一。”
钟声敲响,普天同庆。
正当周围人们拥抱欢呼时,刘耀文回身,却不见了宋亚轩的身影。
“阿宋!阿宋!宋亚轩!”
刘耀文拨开人群四处寻找着,眉间渗出点点汗珠。
突然,一双熟悉的手牵住他。
那人靠在他肩上,眸子里映着天上的月亮。
“刘耀文。”
“新年快乐。”
双手合十,我许了一个愿望。
我希望我能够和他,到天涯海角。
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