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龙#白珊珊
壹 楔子
相传楚国孝帝以孝治天下,微服寻母数载,终孝感动天,寻回太后,母子团圆。
不料,楚燕边境突生战乱,王令护国将军羽率军平乱,数月凯旋。燕愿称臣纳贡,并送帝姬一名并宗室女数名前来和亲,以结两国永世之好。月余,燕使来楚,王大宴宾客以飨来使,宾主尽欢。
贰 谈话
某日,刚下朝的年轻帝王照例来到夏太后的寝殿。以尽孝道。
“龙儿,燕国嘉柔公主到咱们大楚也有不少时日,这亲事也该安排上了。”夏太后执盏,将刚刚温好的碧螺春递给司马玉龙,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是呢,儿臣也正是这个意思,一切全凭母后安排。”司马玉龙道。含着笑顺手接过茶盏,只尝一口便知还是儿时的那个味道。“我想着,这嘉柔公主虽是和亲的公主,但也是我楚燕两邦永结同好之象征,也不好亏了她,嫁娶之事便以公主之礼娶她罢。我着人算了日子,合过了八字,六个月后的二十八便是好日子且又与元日相近,时间虽不十分宽裕,但咱们抓紧安排倒也不会十分慌乱。”夏太后见儿子喝的满足,暗自得意,又拍拍儿子的手继续说道:“你们在外游历多年,年纪都不小了,尽快定下亲事,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还有那事儿,你即使做好了决定也得和珊珊好好说说。” “母后安排的极是,嘉柔公主本为燕国嫡公主,以公主之礼迎娶是极妥当的,关于那事儿,儿臣自有安排母后且放宽心。”司马玉龙又浅酌了一口道。“我儿心里有数便好,珊珊是个好姑娘,可别委屈了她。”夏太后见儿子胸有成竹的模样,暂且将忐忑的心压下,又示意宫女奉上的茶点,让司马玉龙尝尝。司马玉龙从盘中拈起一块茶点,浓郁的奶香在口中化开,满意地眯了眯眼。
正在这母子共享天伦之时,殿外却有一人恰巧听见了母子二人的谈话,虽听的不十分真切,却也隐约听见“燕国公主”、“亲事”、“娶她”、“六个月等语,心下大惊,旋即转身快步离开,鹅黄的裙角带起微风,只余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
几个时辰后,白珊珊将一封写好的书信放在房中的桌上,背上包袱,提上宝剑走出了房间。不久后一个白色的灵巧身影穿过花窗跳入房内,似乎是对白珊珊放在桌上的东西十分感兴趣,几次尝试跳上了桌,叼上白珊珊的书信,又熟门熟路地从后窗溜走了。
夜幕很快降临,在某个隐蔽处,低低的哨声唤来了一只灵巧的白鸽,一个女子借着夜的掩护将一封卷成小卷的纸条放在鸽子脚上的小竹筒内,又将白鸽向空中奋力一抛,望着鸽子渐渐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女子呆呆盯着远去的白鸽,心中思绪万千。
叁 离去
“小羽,如今是什么是什么时辰了?”司马玉龙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问到。
“回国主,已经是未时一刻了,您还没有用午膳,臣让人传膳吧?”赵羽见司马玉龙满脸疲惫,心里有些心疼。自从三日前珊珊失踪后,司马玉龙第一时间便派人寻找,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依旧音信全无。司马玉龙连日来操心南方水患,又要分神打听白珊珊的下落,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
“你瞧我,都把吃饭的事儿忘了,你也饿了吧?留下一起吃点。”司马玉龙一边强笑着,一遍令太监传膳。
“今日还是没有打探到珊珊的消息吗?”司马玉龙问道。
赵羽沉默着摇了摇头。
“怪我,”司马玉龙见赵羽摇头,眼神顿时暗淡了不少,“我该把计划和她说清楚的,这样珊珊也不会因误会离开我了。”司马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自责与失落。
“您本意也是想给珊珊惊喜,不……”赵羽见司马玉龙这般,忙开口安慰。话到一半却被司马玉龙抬手止住。
“等南方灾情好转,咱们出去找找珊珊吧。”司马玉龙摩挲着随身携带的素银花簪,眼神似追念,又似后悔。
“是”赵羽答到。
而与此同时,白珊珊正在赶往南方受灾最严重的南海的路上。她自从听闻南方五郡连月暴雨,南海受灾最为严重,已有不少村庄被洪水吞噬后不由担心起远在南海的外祖父一家。这关心则乱,匆忙间竟只留书一封,由此引发了一系列故事。
肆 追逃
夜,总是那么寂静得让人害怕,而今日的夜更胜往常。在一片荒野里,一女子正小心翼翼地在荒野里潜行。这样没日没夜被人追杀的日子她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好容易暂时甩开了追杀她的两人,见眼前有一间破庙,便闪身进去,靠在破败的泥塑菩萨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是她三日来第一次休息。脑中又回想起个一月前无意听见的那场谈话,正是她偷听却被那两人发现招致杀身之祸。呼吸渐渐缓和,女子摸遍全身也再找不到哪怕一丁点可以用来疗伤和食用的东西,惨然一笑,拢了拢残破的衣服,歪头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破庙中,将女子从睡梦中惊醒,她又该继续逃亡了。今天她的运气不够好,刚离开破庙不久追杀她的人就发现了她的行踪。连日来的追杀让女子身负重伤,逃亡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女子只得不断往深山中跑去,希望借助茂密的树摆脱追杀。然而天不遂人愿,女子即使用尽浑身解数,最终还是在一处悬崖边被追杀她的两个黑衣人赶上并且被围攻。女子强撑着应战,只是这奔波月余并且满身是伤的身体又如何能抵挡得住两名壮汉的进攻?不过几招女子便落了下风。力气渐渐耗尽,女子明白如果自己不在力竭前做出反应,等待她的将是比无间地狱更恐怖的酷刑。于是女子心一横,宝剑虚晃,还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夺路而去跳入悬崖。
两名黑衣人见女子跳入悬崖,又见悬崖深不见底,判定女子必死无疑,便急急地往回赶向他们的少主复命。
伍 受灾
转眼白珊珊离开长安已有两个多月了,到达南海也有月余。虽在长安时便听说南方灾情严重,却不知严重到这等地步,纵然是司马玉龙复国后多次下令兴修了水利,却也难挡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洪灾。昔日宁静祥和的村庄瞬间变成了一片汪洋,孩子的啼哭,牲畜哀嚎,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百姓丢了田地又失了家园,纷纷涌入其余没有受灾的郡县,一时间处处可见灾民卖儿鬻女、典妻当子,处处哀鸿遍野,饿殍满地,惨不忍闻。白珊珊初到时见此场景,心中悲痛。因此第一时间将身上值钱的物品银票捐出换成米粮草药等物品,雇人开棚施粥,又请医者为灾民看病。同时与官府合作,由白珊珊以康家表少爷的名义联合南海世族出钱出力,征集幸存的精壮劳力参加堤坝抢修工作,每日提供一顿饭食及一定数量的工钱。此举不仅解决了堤坝抢修缺乏劳力的问题,还为灾民提供了物质来源。南方五郡灾民感恩其善举,纷纷传颂其功德,一时间白珊珊的化名“贾凤”在南海名声鹊起,竟被郡守上疏陈情时写到了奏折中送上了司马玉龙的案头。
司马玉龙收到来自南海的奏折已是半个月后,奏折上除了汇报受灾情况向朝廷申请外,还特地写了一位名叫“贾凤”的康家表公子的大义之举,司马玉龙见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浅笑,似乎见了那“贾凤”二字数月来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随即挥毫写下了几句关切勉励之语,末了又加了一句“有义士如贾凤者,乃国之大幸也。”次日上朝以防治时疫之名,令丁五味带领几位太医携大批新研药物粮食去南方五郡支援,并暗中嘱咐让他着重寻找这位“贾凤”“贾”公子。
转眼又是半个月,白珊珊曾多次向人打听康家人的下落,只知两个半月前康老及家眷被朝廷中的李中丞北上接去了长安,其余一概不知。白珊珊听说外祖父一家性命无虞,又见南海的灾情已经在郡守钦差等朝廷命官及以康家为首的世族的共同努力下已经有所缓解,又听闻朝廷已经派了太医到南海防治时疫,便打算功成身退循着外祖父的踪迹返回长安与外祖父汇合。南海郡守多次挽留,白珊珊只道思亲心切,确实不能再多做停留,又道所做之事不过是功薄蝉翼不足挂齿,婉拒了郡守的请求。不日便启程离开了南海。当丁五味亲自带着大批药物粮食及太医赶到南海时,白珊珊这位“贾”公子早已离开。听郡守描述,丁五味确认这“贾公子”就是白珊珊无疑,又听说白珊珊前来南海是担心外祖安危,才特地从长安赶回南海。心下明了,是他们三人错怪了珊珊。
陸 再遇
却说那白珊珊自从离开南海,在返程沿途中探查了各地受灾情况,所幸各地反应较为及时,除个别地区受灾严重之外,其余地区百姓的生活皆可维持正常的秩序。转眼已是暮秋,这一日白珊珊循着外祖的踪迹辗转来到了清河县,却在街上见到了一个曾让她憎恨不已的身影。那人显然也看到了白珊珊,快步赶上白珊珊,并且恭恭敬敬地施礼,道了一声“白姑娘别来无恙。”
白珊珊见眼前的青年眼底清澈,作风正派,不复当初副纨绔模样。对他观感顿时好了不少。便也回礼道:“何公子别来无恙。”
“多年不见白姑娘,姑娘还是与当年一样英姿飒爽。”何耀祖真诚地夸奖白珊珊道。
“何公子三年来也是多有长进,倒是让珊珊刮目相看,待我回长安后定会向国主禀报公子您的变化,相信国主定会高兴的。”白珊珊笑着对何耀祖夸奖到,又故意提及国主,是希望对方有所忌惮。
何耀祖见白珊珊提到国主,眼神一滞,须臾间一个新想法从脑中诞生。于是何耀祖开口说道:“关于在下当年冒犯姑娘之事,在下多年来仍心怀愧疚,今日有缘在此与姑娘相遇,在下明日欲在本镇贵宾楼设宴,一则向姑娘陪酒道歉,二则也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为姑娘接风洗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白珊珊本不欲节外生枝,但见何耀祖言辞恳切,眼神真挚,也不忍心打击他,于是点头应下。
“那如此在下便恭候姑娘大驾光临了。不妨碍姑娘了,在下先行告退。”何耀祖见白珊珊应允,喜出望外,也不过多纠缠,辞别白珊珊离匆匆去。
次日,依言白珊珊赴约。贵宾楼掌柜亲自引着白珊珊进入一隐蔽雅间,贴心关上门。门外由几个何家的护卫把守。
白珊珊见何耀祖如此阵仗,猜到今日定然不是道歉接风那么简单,便开门见山道:“若是我没猜错,何公子邀我前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何耀祖见珊珊识破,也不再隐瞒,向白珊珊诉说起了一个他无意间的发现。。
何耀祖请白珊珊坐下,开口回忆道:“约摸在两个半月前,我在处崖底发现了一位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姑娘,我将她救下,请大夫医治。后来姑娘苏醒,自言名叫凌越,只记得自己被人追杀落崖,关于落崖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我也无从询问她之前的经历。我救她时在她身上锁骨处发现了一个的彼岸暗花样的刺青,类似的刺青在那屠龙会爪牙的手上我也曾见过。而且有好几次凌姑娘睡觉时做噩梦,口里说着什么‘求少主不要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一类的话,也曾听隐隐约约她说到过‘国主’。我心中疑惑,曾委婉问过凌姑娘,她只说是半夜做了噩梦,刺青也不记得是何时纹上的了,其余什么也不肯说。可是直到五天前,我发现当初捡到凌姑娘的山崖处突然多了许多陌生人,看似是到山中采药,却对珍贵的药材视而不见,更像是在找人。我将这事讲给凌姑娘听,她从那时起便开始愁眉不展,甚至有些疑神疑鬼,这使我不得不怀疑。联想起她曾在梦中说提到过的少主,国主,我怀疑她可能已经回忆起了一些东西并且很可能与屠龙会有关,甚至于会威胁到国主的安危,我原本打算请父亲帮忙探查,提醒国主提防屠龙会中伤,奈何父亲公务繁忙,这几日不在清河县,昨日偶遇白姑娘,便想请白姑娘帮忙,若是真的与屠龙会相关,还是要提醒国主早做安排才是。”
白珊珊听何耀祖所言,心下大惊,如果何耀祖猜测为真,那么那凌姑娘很可能知道了什么屠龙会的机密信息,才会沦落到被人追杀的地步。又联想到当初叶麟为了取信于自己,曾透露过,他在皇宫中有眼线,难道这位凌越姑娘是叶麟留在宫中未被发现的眼线吗?兹事体大,且于是急忙问到:“那凌姑娘现在何处?我是否可以让我见见她?若她真为屠龙会之爪牙,我定不会轻饶于她!”
何耀祖见白珊珊急切,安抚道:“还请白姑娘稍安勿躁,数月来我与凌姑娘相处,她待人有礼真诚善良,实在不像是会与屠龙会那等恶徒同流合污之人。恐是为屠龙会淫威所迫,又有或是受人欺骗,不得已而为之。若真如此,希望白姑娘能劝导于她,助我主铲除屠龙会,戴罪立功。若是......”
“若是什么?”白珊珊追问到。
何耀祖脑海中闪过凌越一颦一笑,两个月来二人言笑晏晏的场景,闭眼叹息道:“若她甘为屠龙会之爪牙,不肯吐露屠龙会消息,那也请您如实禀明国主,按大楚律例处置。”
白珊珊见此景,哪有不明白何耀祖的心思,于是点头承诺道:“若你说的凌姑娘的确与屠龙会有关,我定会尽我所能劝她说出实情。”
何耀祖见白珊珊承诺,也点头道:“我昨日已将遇见你的事以及你的身份告诉了她。若姑娘不嫌弃,请姑娘随我到寒舍一叙。”
柒 阴谋
白珊珊随何耀祖来到他的私塾,虽只是三间茅屋,却也收拾得整洁干净。正房的桌上摆着一个花瓶插着一束散发着馨香的野花。见何耀祖归来,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迎上去,十分熟练地将人迎入房中,为何耀祖倒上一杯泉水,像极了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见他身后跟着白珊珊,笑容依旧不变,也请白珊珊坐下,为她奉上了一杯清茶。
未等何耀祖开口介绍,凌越抢先开口道:“想必这位便是白姑娘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隐瞒了......”
从凌越的叙述中白珊珊得知,原来她的猜测不错,凌越确实是叶麟潜逃前在皇宫留下的暗钉。她本为一位名为凌霄的参将之女,自小随父习武。后来父亲被奸人陷害,战死沙场。母亲与幼弟被叶麟以照顾之名囚禁于屠龙会总舵,叶麟以她母亲幼弟性命相逼,要求凌越进宫做暗钉。迫于叶麟淫威,凌越只得答应。三个多月前凌越在太后宫中伺候,偷听到太后与司马玉龙商量大婚之事。于是凌越故意将真假参半的信息用飞鸽传出。后来凌越无意中撞见自己的上线与另一个暗钉碰面,言谈中似乎是要将她铲除,并且趁司马玉龙大婚行刺司马玉龙。凌越大惊,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慌乱间落入了叶洪早年在皇宫中挖的通往郊外的密道逃到了郊外。后来凌越上线发现凌越失踪,派人追杀,凌越不慎暴露行踪,被人一路追杀到清河镇的断崖上,为搏一线生机跳崖求生,最后被何耀祖所救。
“那么凌姑娘你的意思是说,你只告诉了叶麟国主会大婚,但是时间、结婚对象都是不对的?”白珊珊问到。
“正是。”凌越回答道。
白珊珊心中初步有了一个计划,只是这计划还得与那人商议才是。
“那么,既然凌姑娘你母亲幼弟都在叶麟手中,为何还会将消息告诉我?难道不怕叶麟对你亲人不利吗?”白珊珊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母亲幼弟不会再是我的软肋了,因为他们都......都已经不在了。我出宫后曾偷偷潜入昔日好友家中,询问母亲情况,却原来叶麟在逃亡途中将我母亲幼弟视为累赘,寻了个机会把他们毒死了。”凌越说完泣不成声,何耀祖见状,将人搂入怀中,细心安慰。听了凌越的遭遇,白珊珊想起了自己死在叶麟手下的双亲,不由也红了眼眶。心中暗自发誓,定要亲手手刃贼人。
很快夜幕降临,白珊珊也回到了客栈。将今日所见所闻及自己的计划写成长信,由信鸽传给她的天佑哥。白珊珊望着信鸽在夜幕中逐渐消失,心中想起了那个端方的君子,转眼竟是三个多月,自相识以来,自己还没有离开他那么久过,待此间事了,自己便长长久久的陪在他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他了。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姑娘的脸上,睡梦中的姑娘带着浅笑,似乎在梦里梦见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翩翩公子。
司马玉龙没有让人失望,在收到白珊珊的消息后,很快回了消息。信中同意了白珊珊的计划,甚至为其计划补充了很多细节。甚至还在信中写到了国主大婚的具体时间及王后姓名。当白珊珊看到“娶妻先忠烈大将军白武之女白氏珊珊字样”时抿了抿嘴,似乎能透过纸面看到那人写下这段话时的戏谑模样。
捌 谋划
白珊珊与司马玉龙的计划很简单,既然叶麟在暗,他们在明,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引蛇出洞。司马玉龙先令人散播国主即将迎娶皇后的传言,但是故意模糊大婚时间和人物,只说岁末或年初大婚,未来皇后身份尊贵。如此虚虚实实的谣言又坐实了凌越当初传出的消息的真实性。叶麟求胜心切且已计划多时,必然会带着屠龙会及骨干潜伏进长安,依叶麟藏头藏尾的性子,当他们进入长安后叶麟定然不会轻易暴露行踪,那么只需要在适时添一把火,将叶麟引出来便可将叶麟及其爪牙一网打尽。而这把火,便是司马玉龙的大婚。
于是几天后长安城内流传出国主即将大婚的消息,人们都说国主寻回太后后为了早日尽孝道,让太后儿孙绕膝之乐,着钦天监核算吉日,岁末或年初将迎娶一位身份尊贵的女子为妻。
一时间百姓对这位身份尊贵的女子产生了好奇,到底是长安城内的哪位贵女能得国主垂爱,入主中宫呢?不少人猜测是入楚一年却没有被指婚的燕国嘉柔公主,也有小部分人认为是传说中陪国主巡行天下的哪位神秘女子。
而长安城的皇宫内,下朝后司马玉龙正拉着他的忠义候谈。“小羽,这几日的民间流言你与嘉柔公主可知道?”
“臣与古谣,皆略有耳闻。国主您是为了能够铲除屠龙会才着人散布流言,臣并不介意。但是,古谣昨日说国主您败坏她的名誉,要您在她出嫁时多加一箱武功秘籍作为添妆作为补偿。”
司马玉龙:“......”
司马玉龙即将大婚迎娶燕国嘉柔公主的流言很快传到了叶麟的耳朵里,叶麟与屠龙会骨干商议后一致认为是个实行复国大计的好时机。之前凌越传出消息时屠龙会已经做了部分准备,现在消息坐实,他们更加确定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于是火速制定计划:先化整为零,屠龙会的骨干头目分批潜入长安,然后在迎亲时混入迎亲队伍,伺机而动在迎亲途中绑架公主,然后将假扮公主的公主送入皇宫,洞房花烛时趁司马玉龙不备刺杀司马玉龙。计划看似很完美,但是问题在于:由谁假扮公主,刺杀武功高强的司马玉龙呢?自从何芸手刃了鲁一忠之后,叶麟认为女子不辨是非,不堪重用。于是对会内众人排挤女子的现象视而不见,女信众即使再拼命效忠也得不到叶麟重用。于是屠龙会的女信众越来越少,以至于现在除了那个已经坠崖的暗钉凌越外再无其他适龄女子。 不得已,叶麟只好花重金从号称天下第一杀手阁的天机阁花重金聘请了一位名叫荼蘼的天字第一号杀手,传说这位杀手武功盖世,从未失手。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已经是十月下旬,屠龙会自以为计划周密,却不料一举一动皆在司马玉龙意料之中。不出所料,近日长安城内果然多了不少人。司马玉龙早已发现这一异动,暗中派人盯梢,明面上却故作不知,只为将逆党一网打尽。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国主大婚前夕。君王给未来王后准备物件如流水一般的从王宫送到某处大宅。这大宅内男女老少都有,但是门上的匾额没有刻字,宅子的主人也深居简出,除了跑腿买菜的仆从外很少见人出门。屠龙会自然也提前来过,只当大宅是公主别苑,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公主不宜出门连带着伺候的人也甚少出门。
玖 元日当归
很快来到了司马玉龙大婚当日,叶麟一手下领着荼靡按计划混入迎亲队伍,见计划进展顺利,暗处的叶麟满意的笑了笑。荼靡所在的位置离花轿不远,在屠龙会的协助下荼靡离花轿越来越近,最终抓住机会闪身钻入花轿之中。花轿中的姑娘见有人进来,正准备大声呼救,却被一只玉手轻轻捂住,“嘘,是我。”
一直跟踪迎亲队伍的叶麟见荼靡钻进花轿后居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思忖那荼靡不愧为天下第一杀手,竟在短时间内将武功不弱的嘉柔公主药倒并不被人发现,倒是个可造之材。
婚礼流程复杂繁琐,一套流程下来荼靡只觉得全身都不是自己的了。随着大太监的一声“礼成”
宣告者仪式的结束。荼靡被左右宫娥搀扶着来到寝殿等候君王的宠幸。约摸一个时辰后,看似微醺的君王脚步虚浮地被内侍掺着进入王后寝殿,躲在暗处的叶麟一边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又羡慕起司马玉龙的艳福不浅:不论是曾经常随他左右的白珊珊,还是今日真正的新娘嘉柔公主,又或是如今假扮新娘的刺客荼靡,无一不是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待夺回国主之位,定要这三个美人为他一人所享,叶麟想着,不禁想象起三位美人共同伺候他的美景。竟然丝毫察觉不到危险正在降临。
却说那寝殿之内,司马玉龙正襟危坐,隔着老远老远把玩着随身携带的素银花簪,想象着等屠龙会的问题解决,那个小醋坛子回来他们一家团圆的场景,嘴角不禁上扬。
说到这小醋坛子,司马玉龙“嘶”了一声瞄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在床上的新娘,这身影倒是十分眼熟,与他的小醋坛子几乎一模一样。再看看那双快把十只手指绞成麻花的手,就是他的小醋坛子无疑!司马玉龙当下起了坏心,起身凑近不安的小人儿,在她耳边低声说:“王后,本王乏了,咱们早些安置了吧。”
听司马玉龙这么说,荼靡心中黯然嘟囔到:“真是个色鬼,还说要娶我呢,都是假的!”
司马玉龙耳力不错,当然听到了她的嘟囔。
眼珠一转,又朗声戏谑道:“本王的王后,白氏珊珊,还不快伺候本王就寝?”
“嗯?”荼靡微微愣神,突然眼前一亮,对上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下一秒,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也被揭下,漏出了白珊珊的清丽容颜。
“本王可是正人君主,可不是你说的好色之徒。”
司马玉龙含笑,对发愣的某人说到。
“天……国主。”白珊珊被羞红了脸。
“诶,你我私下还是叫我天佑哥无妨。”司马玉龙将珊珊带到妆奁前,动手为白珊珊拆发冠,又接着说:“我若没猜错,按照屠龙会的计划,今日该是我被刺客行刺才对,屠龙会怎么把你送到我这来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本来屠龙会是请了天下第一杀手阁天机阁的杀手荼靡刺杀你的,但是天
但是天机阁掌柜敬佩天佑哥你,又迫于屠龙会淫威所以假意答应了。那天机阁掌柜早年被仇家追杀,被何耀祖所救,所以二人以兄弟相称。后来那掌柜正巧找何耀祖喝酒,喝醉了就把那叶麟请杀手的烦心事告诉了何耀祖,于是我与何耀祖商议决定来个偷梁换柱让我假扮荼靡,跟随叶鳞进长安,以保证你不会被刺杀,也解决了天机阁掌柜的烦恼。只是时间实在太紧促,而且我被屠龙会监视的紧,所以就……没告诉你”最后几个字白珊珊说的有些气弱。
“那你可还安好?可有受伤?”此时司马玉龙已经把白珊珊头上的珠钗拆的差不多了,听白珊珊说她前段时间一直都是与屠龙会的人在一起,心里十分担心。
“并未,他们求我办事,对我还是以礼相待的。”白珊珊如实答到。
“那就好,可我还是放心不下。让我检查检查可否?”此时白珊珊的头饰已经被司马玉龙拆光了。司马玉龙双臂用力,将白珊珊抱起,置于床榻之上。
白珊珊疑惑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只当是床榻上地方大利于检查,为了让司马玉龙心安,于是自己将繁复的皇后吉服一层层脱下,只剩一件中衣。宽大的中衣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司马玉龙似乎能想象到中衣之下的迷人景致,他曾不止一次蜻蜓点水般感受过。
“看!我真的好好的没有受伤。”此时白珊珊将衣袖半挽,漏出两节莹白的皓腕。
“没事就好” 司马玉龙见白珊珊确实没有大碍,才发下心来。
“珊珊”司马玉龙的声音沙哑。
“嗯?”
“我心悦你。”
“我也是”
寝宫内的银丝碳燃烧出了霹雳啪啦的响声,火红的火光也抵不过这满室春光,天上月儿拉来了两片乌云做遮羞布,大部分躲进云里,只留一小点偷儿看这对和谐的鸳鸯。
翌日清晨,被折磨了一晚的白珊珊从司马欲龙怀中醒来,对上了司马玉龙含笑的眸,突然想起按计划昨晚是该将屠龙会一网打尽的,忙问到:“屠龙会和叶麟抓住了吗?”
“放心,叶麟及其屠龙会余孽早已被葛将军连根铲除,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司马玉龙回答道。
“只是......”司马玉龙尾音拖长,
“只是什么?”
“日后可切莫再不告而别了,南方水患你担心外祖大可与我说,我不会阻拦。你可知这几个月我有多担心你?”
“嗯?我明明给五味哥留了书信的呀,我想着五味哥那几天经常去找我,所以就给他留了书信,就放在我房间的桌子上,推开门就能看到呀。”
“那,可是被人拿走了?”玉龙疑惑道。
“诶是了,一定是我养的那只白猫!它啊,总喜欢偷我的东西,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它。”说完,白珊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问到:“说到我外祖,为你何要派李老请我外祖一家来长安呀?”
“嗯,你猜?”司马玉龙耳垂微红,生怕白珊珊发现他的小心思。
“我猜啊,您是想要我舅父和两个表哥入朝为官吧?”白珊珊略微一想,便猜出了玉龙请康老进京的原因之一。
“嗯,然也。”玉龙暗叹珊珊聪慧。
“可是为何要连我外祖父母也要一同来长安呢?明明让舅父一家进京便是了。”白珊珊继续追问道。
“这......”司马玉龙一时语塞,旋即又想到了理由,继续说道:“咱们的外祖父母年事已高,若是儿孙入朝为官必定无法在身边照顾,若是为了我的一纸诏书使你舅父一家忠孝难全便是我的罪过了,所以我索性将咱们外祖父母一起接入长安,共享天伦。”
“还是天佑哥考虑的周到,多谢天佑哥啦~”白珊珊笑的甜蜜,又往司马玉龙的怀里钻了钻。
司马玉龙暗暗松了口气,到三月那处私宅应该修缮完毕了,到时就可以办一个属于楚天佑和白珊珊的婚礼了。请康老前来也是希望能够请康老见证他楚天佑的心意,他是天下的司马玉龙,却也是白珊珊的夫君楚天佑。
“天佑哥,明日除夕咱们晚上去看花灯吧?”
“好啊,如今咱们一家团圆美满,去看花灯自是极好的。”
“诶,今日咱们是不是该去向母后奉茶呀?”
“这些虚礼,母后不会在意的,到是珊珊你早日给母后生个孙儿才是正经。”说着,不安分的手又在白珊珊的身上四处点火,床帷落下,春光旖旎。
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了炮竹的响声,元日渐近,远行之人也终将踏上回家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