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城距离佐治亚大概50公里,是南联盟知识分子和资本家的集聚地,不过现在,他们都是硝烟中的难民。
第五大街的早上宁静而平和,老人缓缓地睁开双眼,点上烟斗,看着街上泼水的妇女。雅达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先生,咱们一个便士都没有了,您得想想办法了。”老人从容的整了整烟斗上的烟丝:“小姐,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雅达欲言又止,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老人叫西图·安丁,雅达是他三年前在七月花号上结识的船工,几番交谈,老人发现雅达谈吐出众,气质不凡。安丁很惊讶,战争中,少有人能安之若素的面对这一切,更何况是一名仅仅二十出头的少女。下船前,安丁开出价格,请来雅达照料自己,并下定决心,将自己的毕生学识传教给她。
雅达轻轻带上门,像教堂走去。每到周五,几乎第五大街的所有居民都会去教堂祷告,向无所不能的父倾诉生活的苦难。第五大街的大部分难民都是犹太裔,这里也是海尔城里唯一的犹太聚集地,第五大街街尾的教堂是相邻几个城邦里为数不多的旧教教堂,虽然教堂的四壁早已焦黑,圣像被战火摧毁了大半,但依旧不影响圣徒对他们的神的崇拜,雅达便是如此。
但安丁并不是,他蔑视一切神灵。“真正能救世界的是停止战争,而不是那个该死的上帝。”安丁常常坐在摇椅上喃喃“还有找到我的弟弟。”
三十七年前,安丁二十五岁,南联盟的使馆遭到第三世界轰炸。那段时间,安丁刚刚大学毕业,来到使馆实习。恰恰在那天,安定带来刚刚成年的弟弟到使馆干杂活补贴家用。下午两点半,安丁回家给隔壁独居的婶婶服药,五分钟后,南联盟使馆被全面轰炸。
令安丁从淹没一切的绝望中恢复理智的是一纸受难名单,五十六个黑色的名字中,并没有尔纳。
轰炸事件三个月后,冷战再也抑制不住两国军民的愤怒,南联盟将战火烧到了北大西洋,三十二年后,北大西洋联军以闪电战登陆南联盟。
但安丁一概不顾,三十七年,他觉得自己只干了一件事,寻找弟弟,赎罪。
老人坐在椅子上,岁月刻下的皱纹布满他的脸庞。老人填上烟丝,呼出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