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修灵或是修魔？”
左殇看着晏临羲，半晌没说出话来。
虽然扶渊师兄早就对他说过仙尊知道他是魔族，也很开明，可他没想到竟是如此开明，甚至还尊重他的选择。
明明……明明他的父母那么艰难才将他护下，若非他们魔族的身份，又何至于如此辛苦？最后还丧了命？
父母临死前叮嘱他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左殇原以为，天下人都是这样，对魔族不耻，可是如今有两个人待他如此和善。
“弟子想，修灵。”左殇抬起头，直视晏临羲，眸光坚定。
“以魔身修灵，其道艰难，你需要脱胎换骨，重塑经脉，这一关你若挺不过去，将会身死道消，你可以再想想。”
“弟子修灵。”左殇想都没想，便回答了，“仙尊，弟子的父母带着弟子逃出魔族，又在正道手中拼死保下了我，无论弟子选择什么其实都是错的吧？他们带弟子在一个小村子里生活，是想让弟子好好活着，可是，可是弟子也想知道，一个人真正强大的时候，到底，到底……”
左殇低声抽泣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很难受。
扶渊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想到了前世，前世的左殇于五年后被他救下，那时他们都已经经历了太多，内心早已扭曲阴暗，他觉醒了魔族的力量，选择了……不，他没有选择，没有人告诉他，原来还可以选择。
他的父母带着他逃出魔族，甚至封印了他体内的力量，就是希望他不再与魔族扯上关系，前世，到底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他的父母若泉下有知，怕是要把自己宰了。
毕竟他修魔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好，那就等你真正强大的时候，再回头看看曾经。”
晏临羲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那时他也在想若他变得强大了，会如何看待这些事情，如今答案已经出来了，看似淡然，却依旧耿耿于怀。
在一次次遍寻扶渊无果时，还是想要质问他们，为什么？凭什么？还是会忍不住起杀念。
他一直坚信，只有当仇怨彻底了结，才能坦然处之。
“弟子拜谢仙尊！”
重塑经脉的过程是痛苦且难熬的。
晏临羲把左殇封在银色灵力当中，霸道的灵力侵入左殇的经脉，寸寸碾碎，再重组，反反复复。
左殇没有大喊大叫，只有极小声的呻吟，即便痛到了极致，也只有痛到极致，才能发觉自己的信念。
越接近结束，他的声音越弱，扶渊还是有些担心的，前世他虽然不是现在死的，但这一次很多东西都改变了，万一这一次……
重塑经脉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银色灵力散去，左殇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
扶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一口气在，顿时松了口气。
在晏临羲的示意下，扶渊给他喂了几颗丹药，让他休息。
“他的天赋在中等以上，考核入内门没有问题，但若想拜入峰主门下有些许困难。”
“师尊，他曾与我说，不拜师，只愿入玉清峰修炼。”
“如此，也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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