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办事效率还是差了点感觉,话说就不能多出点警吗?那么恶劣的事件就让两个菜鸟办。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调小区的监控查出了死者每天下午都会回北园小区,并且早上离开,如果把这个小区放在第一个查就好了,偏偏排在第三个。
人确实是在这个小区天天住没错,但小区住户单里没有死者,于是我们三人又花了近三个小时才找到一个见过死者的住户,我还以为找不到呢,死者所进入过的房间为2号楼的401室,房间里目前没人,这间房的房主叫张殊胜,男。
联系局里后查出了此人身份,他开了一家商店,李莉泉死了头一天他就没去上班了,和李莉泉一样都是未婚,而且亲人全都过世了,但他有一个养女,是外面捡的孩子,名为张殊巧。
直接请物业帮我们开了门,这房间里倒也整齐,不像是一个变态住的地方,被子叠得好好的,桌椅放得整整齐齐,屋内各种物件井井有条,拉着窗帘,张殊胜除了性格上的扭曲外大概跟正常人差不多,他或是李莉泉跟大多数打扫时只打扫最常接触的地方的人一样,别的边角架子应该隔很久才擦一次。在饭桌旁边的台架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两瓶好酒摆在一层,三个同款瓶子摆在一层,一个茶叶罐放在一层,好茶叶,还没拆过,每个台面上都落上了一层薄灰,这里可以发现,原本第三个瓶子的旁边应该还放着一个瓶子,最近才拿开的,上面没灰的圆形大小跟旁边的三个杯子一样大小,而张殊胜和李莉泉的瓶子都在,和那三个瓶子不一样,铁杯又摔不坏,没别的拿走的理由吧,再不是送出去的,就是,他拿走这个杯子里面装了痰,因为就李莉泉身上痰那个量,一次吐不出来,大量保存,在厕所里刚好也有三个脸盆,其中一个有最近明显比旁边两个湿,我想他应该会把痰都吐在这里面,取部分用水化开就行,他逃的时候早就急死了,家里是本来就整理过的,床单还有翻身动作留下的褶皱,没理,被子我想是当晚本来就没打开,他不能接受被众人发现的时候,不敢报警,拿应该是刚好有的钢琴带装尸体,钢琴带从哪冒出来的我是真不知道,家里又没有钢琴,些许是逃跑的瞬间,心内的魔,嗯,拿起一个杯子,装了痰,再接热水,化开带走,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特殊需求,把痰清理后冲进马桶。
嗯,我想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我说给他俩听——
“哇,老弟你太棒了,我乱转啥都没发现。”赵星妍惊喜地说。
能去揣摩凶手的想法,就能变成当时的凶手。一旁的姚天宇竟憨憨地笑了一下,应该也是觉得我说得对,但这,他在我心里那副高冷的形象直接破灭了,那张傻傻的脸彻底傻了。
似是觉得我发现了,他马上收起表情,警觉似的问一句:“能百分百确定吗?”
赵星妍拍一下他的头,抱怨:“谁能百分百确定,而且这就算不是百分百,也是八九十了好吗?别给我丢人。”
姚天宇闭上嘴,还哼了一声,这家伙还真只是个助手。
本来打算直接去一趟张殊胜工作的地方的,但此时一阵风吹来,吹得赵星妍的长发都散在了她的脸上,赵星妍忙把头发摆正。
后面留着马尾,前面的头发散在两边,额头露出,很常见的发型,前面的头发很容易偏到脸前。诶,就算风从纱窗透过,也有拉满的窗帘,风有那么大吗,回头一看,又注意到这窗帘的右边坏了一格,也就是纱窗那一边,风这才透过来。
这窗帘坏了我刚一来就看见了,只是觉得无所谓而已,现在留意观察一下才发现,这缺口正对着床,而且这楼前面不远就是另一栋楼,如果透过那边的窗子往这边看,就能像看手机一样看到这边的房间,而且如果拉着窗帘的话,反而更醒目。
赵星妍看出我的想法,说:“不可能,谁开着大灯干那事?”
也是,我要是这么干我也是有病,随便开了两下这个灯,这个灯除了白灯以外还有一种暗灯,这暗灯只微微发亮,亮到可以看书,暗到睡觉时眼前就跟没开灯一样,很好。
哦对,张殊胜这家伙是个变态,他干的时候要用痰,嗯。我们都明白,立即去查对面正前方的九格房子,不,保险一点,十六格。
这回到好查,下面四间房两间住的都是一家三口,表示自己没有注意到,一间空房,一间住的是两位老人。
中间四间,第一间,年轻夫妻,表示自己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动静不是看一下就能知道的,但如果认真看早就被另一个人发现了除非这两个人一块看。第二间,租房的独居年轻男人,表示自己在外面打夜班,注意都注意不了,但是隔壁那户最近怪怪的。
“可以说一下怎么怪吗?”赵星妍说。
“嗷,我跟他认识,他叫刘志,也是租的房子,我俩经常去对方那串串,其实本来是打算直接两人住一块算了,反正是租的,我俩就在一个24小时小超市上班,挺巧他早班我晚班,然后就昨天开始突然跟中了邪一样,请了一周的假,我去找他他在那恍恍惚惚的,只说他歇几天,房子的事先缓缓,然后就关上了门,我也不好再问下去。” 男人说。
有问题,八成是看见那晚的事儿了,我们就去敲隔壁的门,门开后,我都惊了一下,这人想必就是刘志了,原本还算英俊的脸竟憔悴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中邪了,是受到惊吓了。
赵星妍刚拿出证件,想说我是警察,“啊!”刘志大叫一声,门都没关就往屋里逃,姚天宇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服把他往回一拽,刘志还是疯了似的挣扎,姚天宇直接把他一摔,摁在了地上。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刘志大叫。
“这人现在跟疯了一样,你想从他嘴里快速撬出点什么要么用暴力,要么就利诱他,他肯定知道那晚的事儿,怕被警察抓,而且都快傻了,肯定连那种杀人犯的垂死挣扎都不会,只要是对的,你是说啥就是啥。”我小声在赵星妍耳边说。
说的这么清楚,赵星妍当然知道,对刘志说:“我们知道你干了什么,偷窥,知情不报,够关你一阵子了,但你看到了重要的信息,只要你讲一下前天晚上对面发生的事,就可以算是将功补过,进都不用进局子。”还挺阔绰,原本只想少关几天的,不过算了,知情不报是让吓的,偷窥,这次的教训比进局子惨得多。
刘志愣了一下,问:“真的吗?”
“当然。”赵星妍说。
“好,好。”刘志连忙说。
姚天宇扶起刘志,让他靠坐在墙边,“呼——呼——”刘志还在大喘气,没说话,我往房里走,屋里烟灰缸早就满了,一条猴王都让他抽没了,抽完了不敢出去买吧。
“有烟吗,给他一根。”我说。
“哦。”姚天宇给了刘志一根烟,软中华,抽这么好的烟,这家伙要是经常抽这种烟,还有他的身手,应该是专门给我姐当助手的,还是说保镖,受着我姐的照顾。
“谢,谢谢。”刘志接过烟,叼在嘴上,然后摸了摸口袋,再看向旁边,姚天宇又给了他打火机,他忙接过把烟点燃,长长吸了一口。
“好烟!”刘志不由得赞叹。
一直等到烟吸完,他才不舍地把手放下,长舒一口气,哭腔说:“美女警官,大哥,我真是一时冲动才干那事的。”
“没事,你接着说。”赵星妍说。
我一面听他说,一面到处看看,哼哼,窗户旁还掉着一个摔坏的望远镜,吓掉的呗,真是三个变态聚在一个窝了,这家伙专门看现场大片。
“那两个人,就是,我搬到这里的时候,当天晚上就不小心看到他们那啥,要是裹着被子我也不稀罕看。”刘志咽了下。这不算奇怪,有不盖被子的。
“两天一次,我也觉得奇怪,他们专门打着,打着暗灯,感觉专门给别人看似的,我一下子就,就兴奋了,就拿那个望远镜,就看,才看到他床头柜上,好像放了个盆,那男的老师从那盆里抓一把什么就往那女的身上抹,好像那男的还往那女的脸上吐痰,女的还笑,把痰拨到嘴里咽下去,完事他们就去洗澡。” 顿。
“然后那晚也就差不多,就是那男的,抓了一把盆里的东西,直接塞进女的嘴里,完事了那男的摇了摇女的,没反应,又摇了摇,好像发现女的死了,愣了好久,然后抱着那女的就哭,哭了好久,我吓傻了,惊得傻着还拿望远镜一直看,那男的就在床边穿衣服,然后拿过来一个大黑袋子,把女的装进去,这下我就真怕得不行,那女的真死了,然后我就没拿住望远镜,躲进被窝里,之后就没了。”刘志说完长舒一口气,终于打开心结似的。
我想他说的假不了,这下可以确定了,打着暗灯就是需要看着抹痰,而张殊胜往李莉泉身上吐痰抹痰不单纯是变态的习惯,好像还是为了表达爱意。他和李莉泉之间应该有段深情的故事,让李莉泉甘心接受这件事,但这事除了超级变态也没有别的什么,还真是悲剧。
这下天已经暗下来了,赶紧去张殊胜工作的地方看看,两天一次,这下确定了,今晚必有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