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酒店里的女人姓蔻的那个，你还跟她谈着没。”闲聊时，我问。
“分了。”蒋星云说。
“又准备刷新你的海王记录？”我说。
“不怎么想，或者说从来没想过，我一直在等那个人。”蒋星云说。
“哦对，想起来，判了几年来着，七年是吧，那2020年就出来了，不久了。”我说。
第一章 蒋星云
2012年的X市，是我梦开始的地方，“痰”事件，我遭遇的事情几乎可以理解成狩猎一个可怜扭曲的变态，旁边还有两个警察的帮助，而另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另一个人可惨多了。
2012年9月8日，安徽省砀山县C中，高二文理分班后第一次测试成绩发布，高二七班正在举行班内颁奖仪式，这个七班是二流班里的第一班，这次考试甚至一度超过一流班中的最后一名，班主任格外高兴，决定举办这次颁奖，班主任开始发奖——
“第一名，张卿东，602分，奖励300元；第二名，蒋星云，595分，奖励200元；第三名李瀚，540分，奖励100元；进步奖，王天乐，进步214名，李磊，进步195名，各奖励50元。大家掌声鼓励！”这个班赢在了配置，拖后腿的没几个，那个第三名下有十个500多分的，这是考得好的多，中间夹的各班都差不多，这个班不但好的多，前面那两个人更是额外战力，重点班都能排得上号，这第二名就是这起事件的主人公，蒋星云。
大课间，蒋星云合上课本，拿出自己的必刷题，乐此不疲地开始写。
“那个，能给我讲道题吗？”一个女生拿着书来到蒋星云作为旁边，这人多少有点憨，态度是诚恳的，但仿佛没看到蒋星云正在拿着草稿本苦算。
似乎是看蒋星云没理她，她才发现，就在旁边等，等了两三分钟，蒋星云把草稿本翻到新的一页，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女生赶紧坐到蒋星云旁边，打开练习册，蒋星云看了一眼，知道是自己会的题后，就熟练开讲——
“那边，咱班又多了一对。”周围有人吃起瓜来。
“你们说什么呢？我们只是讲题。”女生向那些人喊。
“是是是，我们只是天天再一起讲题。”这么清纯的女生不常见了，因为蒋星云从来是有求必应，所以她就经常找蒋星云问题。
蒋星云冲那些人笑笑（可能是表示自己会下手），做了个“嘘”的手势，对女生说：“先把题听完吧。”
“好。”给女生讲完题，蒋星云凑到女生耳边说了句：“其实，他们说的也可以是真的。”
“啊？我只是，只是想问题。”女生支支吾吾，蒋星云不管怎么样，也是个好学生，平时从未做过出格的事，加上天天跟蒋星云接触，女生也是对蒋星云有好感的。
“我知道，是我自己想的，你看他们天天在那里议论，现在你来问题不是理所应当了，还有，我不会影响你的学习，只会想办法促进你进步。”蒋星云说。
“那，那，那好吧，但是你要说话算话。”女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嗯，我保证。”蒋星云看向四周，可能是看有没有老师或周围人多不多，见形式OK，伸出手把女生楼住女生，女生脸红把头埋进蒋星云怀里。
“oh！！！”全班炸裂。
晚上八点半放学，蒋星云送女生回家，女生家恰好就在蒋星云家与学校之间，正好。
女生叫李枘，现实社会真实的可怜人，年幼丧父，初一时妈妈出了车祸，因为上班时的疲劳驾驶，即使及时治疗后也成了植物人，醒来时间不能确定，至少直到现在都没醒，家里也没什么亲戚，顶着压力考上高中后，家里所有的钱都给医院交了住院费，不久后卖掉了家里的大房，也不知道被没被坑，现在就住在一个40平大点小房里，卖了也不值钱，总之这些钱加起来一共不到20万，其实只够撑到今年三月，但她从初中开始就接了份洗碗工，一家生意兴隆的烧烤店，因为是长期工就收了她，只需要每晚10点来洗碗就行，一个月一千五，到现在按月支付住院及治疗费用，只能撑到明年年末。学校知道她的情况，给了一批补助，免除学费和课本费直至毕业。
李枘的事蒋星云早有耳闻，这些是路上李枘告诉蒋星云的，说话时表情与字里行间尽是真实的苦涩，要的最多是同情，善良的性格并没透露出一丝想要星云帮助自己的欲望。
“要不来我家吧，我爸妈是开服装店的，晚上12点才下班，作业在我家写完，晚上再去打工，我可没有别的意思。”蒋星云说。
“啊？不用了吧。”李枘说。
“我爸妈工作时间固定，就节假日和每周末休息，你想嗷，你每天中午和晚上这段时间到我家，而且有不会的题直接问我，总归能剩下些水电费吧，而且我家又没亏多少。”蒋星云。
这话是有用的，一提省钱，李枘一定会动摇，也是这么个理。
“那好吧，要给你添麻烦了。”李枘不好意思的说。
“有什么麻烦的，应该的不是吗？不好意思的话，那——”蒋星云指指自己的脸。
“你果然还是有别的意思。”话是这么说，李枘还是往蒋星云脸上亲了一下。蒋星云不高，李枘都不需要垫脚。
跟蒋星云在一块，李枘写作业的速度确实得到了提升，不会的有蒋星云辅导，李枘也很好学，没有蒋星云的天赋，她用50分钟写完作业后，又复习起了公式，李枘校服下的短袖看起来很旧，但应该由于李枘的细心，保养得挺好。
蒋星云家不缺钱，父母每月有一万多的收入，从蒋星云初中以后，每个月500的零花钱，这在当时还是有些不敢想，蒋星云相当自律，从来不乱花钱，走读生午饭在家里吃，蒋星云一个月只往自己的饭卡里充50元，晚上从不乱吃，给自己办了张银行卡，卡里至今已有快两万多元，蒋星云只会在家里屯些零食。蒋星云拿起一个面包，说:“接着。”向李枘丢去。
李枘接住面包，有些迟疑，“吃吧，面包而已，猜你这几年没吃过好东西，今天晚饭都没吃吧。”蒋星云说。
“那就，谢谢了。”李枘打开面包，大口咬起来，眼睛有些湿了。
“拜托，一个面包就这样，那明天的午饭怎么办，吃的是馒头，还是泡面，舍得加咸菜吗？”蒋星云平时的午饭是家人早上做好的，他自己回来热了吃，他在考虑，让李枘一起吃，怎么才能让她不自卑。
“我会在路上买好的，你吃你的，不用管我。”李枘说。
“我回家了才能开始闷米饭，你看看刚好，你在路上买点主食，就能节约时间了，我可吃的不多。”蒋星云说。
“拿馒头跟你换菜吗？”李枘说，她当然能听出是什么意思。
蒋星云抱住李枘，两个人就这样走到沙发上，坐下，“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就这样吧，大不了以后慢慢还，等你妈妈醒了，你天天做菜给我吃。”蒋星云调整身位，把李枘抱在怀里。
“别发呆了，就这样，好吗？”蒋星云说。
李枘忍不住哭了出来，应该是默认了吧，蒋星云就一直抱着她，直到送她去洗碗。
临走时蒋星云拿了本辅导书，默念“我又不是什么天才。”
蒋星云在夜市的灯光下看书，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快11点半，李枘洗碗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不是李枘出来发现蒋星云在旁边的路灯下，蒋星云自己都看书看忘了。
“干嘛这里看书等我呀？多伤眼睛的。”李枘心疼地说。
“在哪里看对我来说都一样，走吧，送你回家。”蒋星云和上书，转身走去。
“嗯。”李枘跟上去，拉住蒋星云的手，或许在心想，自己的人生到底是悲惨，还是幸运。
“你说这样伤眼睛，我倒想问你个问题。”蒋星云说。
“什么问题？”李枘说。
“我戴上眼镜是不是更帅？”蒋星云说。
“上一边去。”李枘朝蒋星云的头上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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