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蒋星云来到家门口，敲了敲门，李枘开了门，看着蒋星云，一脸担心的表情。
“拜托，我没事。”蒋星云笑了笑，说。
“我去给你把饭一热，我看了一下你家的家具，那种微波炉我以前用过。”李枘担心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蒋星云一边吃饭，一边把自己的经历和想法，给李枘讲了一遍，当然了，那个怪警察袁劲松的事他没提，但听到蒋星云要从明天开始调查时，李枘又开始放心不下。
“那样不是很危险吗？咱们等警察去处理不就行了吗？”李枘说。
“别的人死了我不管，但死的是我的家人或朋友，我坐不住，你放心，我有分寸，一定不会有事。”蒋星云说。
听到这些，李枘也清楚，再劝也没用，说：“噢，那你一定小心。哎，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有事？”
“我要是出事了，你会很伤心吧？”蒋星云说。
“赶紧吃，吃完写作业去。”李枘说。
之后一切照常，蒋星云送李枘打工、回家，但两人脑海里都想着各自的事情，蒋星云幻想立刻解决这件事，不让李枘担心。李枘想着蒋星云的安危，自己虽然不会阻拦蒋星云，但只少也要为蒋星云做些什么。
第二天蒋星云照常上课，只是一下课，蒋星云冲着李枘挤出一个微笑就往出跑。
记得牧乐转到了这个班，蒋星云也没什么办法，没分班前蒋星云和牧乐走得很近，他可以断定牧乐至少在学校没惹过什么事，如果在学校出了事，只能是在开学分班到现在的15天之间。
蒋星云决定直接询问同学之前下定了决心，凶手是心理素质超好智商恐怕也超高的同龄学生，搞不好就在这个班，自己一问可能就直接被盯上了，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班里走出一个男生，蒋星云立即上前，问：“同学，你跟牧乐熟吗？”
“穆勒，德国人吧。”同学满脸问号。
“不是那个穆勒。”蒋星云尬笑。
看来这个人几乎不认识牧乐，又走出一个女生，蒋星云又上前，问：“同学，你和牧乐熟吗？”
可能看蒋星云长得帅，女生很乐意跟蒋星云说话、为蒋星云思索，“不是很熟，他是插到我们班的，老师说他已经转走了。”
“你知道他有得罪过谁吗？”蒋星云说。
“不知道诶。”女生说。
…………
接连一整天，蒋星云问了这个班同学的三分之一，最好的效果也就跟那个女生差不多。
看到蒋星云一整天也就课间不在，其他时候都保持得很正常，李枘的担心削减了一些。
第二天一整天依旧没有收获，随着进一步思考的进行，蒋星云也发现自己像个傻子。
还是先不让李枘知道了，晚上送完李枘去打工，蒋星云立即到路边，拨通了袁劲松的电话。
“喂，蒋同学，什么事？有发现了？”袁劲松说，从前天跟蒋星云的对话结束后，袁劲松就决定让蒋星云调查这件案了，他不会太主动思考，只会尽可能协助蒋星云。
“我发现前天我想得太过简单，凶手也有可能是被欺负同学的家长朋友之类的，不一定是本人，不，大概率不会是本人，恨到要杀牧乐，那牧乐带给对面的打击基本也会一样，也不一定是最近造成的，我跟牧乐的家长不熟，我想请警方去询问一下他的家属，看牧乐有没有惹过相关的事，还有牧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请警方查一下本地初高中甚至小学有没有因欺凌造成心理出现问题、退学、甚至自杀的学生，时间就跟牧乐上学的时间一致。可以吗？”蒋星云说。
“没问题，我立刻吩咐手下去办。”袁劲松说，跟着蒋星云的思绪走到这里，也觉得蒋星云说得有道理。
手下，合着这袁劲松还是个大官，自己就这么指挥了。“而且，我还有个不详的预感。”蒋星云说。
“你说。”袁劲松说。
“为了一个被摔碎的东西杀人，我想只有自杀那种结果才有可能造成，也有这一种可能，凶手自己或是自己的朋友家属，可能受到多种欺凌才被逼死或残疾，牧乐只是其中一者，凶手还可能继续杀人。而且距离牧乐遇害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了，我认为动作要快。”蒋星云说。
“好，你放心，明天这个时候，我就把你说的那些人的名单以及牧乐有没有惹事的经历给你整理出来。”袁劲松说。
“那行。”蒋星云挂断了电话，自己到底不是警察，这么简单的事自己两天才想到，不过也没太大事，凶手大概率也不会是本校人，自己也没有被凶手盯上，而且到底自己只是想知道是谁杀了牧乐，再有人被杀跟自己关系可不大。
翌日，蒋星云没有再一下课就跑出去，而是开始跟李枘聊天，讲题，干些情侣该干的事，此时，李枘的担心也就又少了一些。
再送李枘去打工，蒋星云接到了袁劲松的电话，问了蒋星云现在的地址，亲自给蒋星云送东西。
袁劲松开的是私家车，从车床递给蒋星云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你要的东西，还有牧乐的家属并不清楚牧乐是否有欺凌过同学或是惹过什么事。”袁劲松说。
“行我回家就看，袁警官没什么事就可以回了。”蒋星云说。
“你也上道了，说得这么直接，不去喝两杯？”袁劲松笑着说。
“不了，吃过饭了，而且明天要上学，再者，我女人在不远处打工，不想让她担心。”蒋星云说。
“你的女人还需要打工。”袁劲松打趣。
“我的女人，又不是我包养的女人。”蒋星云说。
“行，那我走了。”袁劲松说。
蒋星云先回了趟家，李枘好不容易才放心了些，就先不让她看到这些了。
送完李枘回家，蒋星云在家拆开了那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串人名，以及当时上的学校和现在上的学校，以及遭遇，和现在的精神状况。
蒋星云唰唰排除了一些精神状况良好的人，此时他更加确定，被欺凌的人一定是自杀或受到严重打击，真因为一点小事就杀人的人也没有那种精密的心思。
最终蒋星云留下了五人，张战，宁玉溪，贾文正，刘源，刘子航。
前三人是自杀的，自杀者后面都加了住址，最远的在隔壁县，只能等到放假了，第四人跳楼未遂，断了一条腿，标记着郁郁寡欢，还在上学，第五人也是自杀未遂，抑郁，在外打工，有住址。这五人中前两人跟牧乐都上过一所初中，第四人跟牧乐上过一所小学，都是跟牧乐共事时出了事，其余两人跟牧乐上得不同学校，是这两人的概率不大。精神状态良好的人也并非一定能排除，受欺负多了正常了就应该想着报复了，但只能先这样了。
只能一个个查了，先从那两个概率不的人查起好了，只能放学去了，这就会让李枘知道，唉，还是有些麻烦。
第二天，蒋星云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李枘，李枘果然还是不放心，但她没有劝蒋星云不要去，只是小声说道：“那你要小心点。”
“放心，我还是那天那个点回来。”蒋星云说。
其实李枘想说“那我跟你一起去的”的。
放学后，蒋星云立刻出发，先打车去了离学校最近的刘子航打工的饭馆，在店外，很明显就能看出，其他店员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或是中年人，只有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蒋星云走进饭馆，饭馆里顾客不是很多，蒋星云走到离刘子航距离最近的桌子旁，坐下。刘子航自然是来给蒋星云点菜，蒋星云随便要了两个菜打包，其实进店之前蒋星云就看到刘子航的兜里鼓鼓的，猜出他抽烟，蒋星云其实也抽，但没有瘾，蒋星云买了一包细中华，也拿不准抑郁的刘子航会不会抽好烟。
“聊聊呗。”蒋星云抽出一根烟递向刘子航，就这么直接得了。
“中华吗，好烟。”刘子航的声音不大，虽然很疑惑，但还是接过了烟，自己拿出打火机，点上。
“想跟我聊什么？”刘子航说，看着不像抑郁啊。
“为什么不回去上学？”蒋星云说。
“是我爸妈让你来劝我的吗，都这么多年了过去了。”刘子航自顾自地说。
看来是习惯了，顺着说也行，“你跟我讲讲你的想法就行，我也没想着当说客。”蒋星云说。
“不去，我忘不了那件事，这辈子都不去了。”刘子航说。
“什么事，说说呗。”蒋星云直接把一整包烟给了刘子航。
虽然刘子航感到奇怪，但还是说了自己的经历，是被不良少年欺凌过，扒衣服，拍视频，还上传到了班级群，学校也没有作为，家长被对方用钱买通，只是一味地劝刘子航，后来也就放弃了。抑郁是指不想上学吗，也没有什么东西被摔过的经历，这人果然不是。
现在才刚到六点多，但蒋星云没想着去找下一个人，一是他本身就没多上心，二是明天星期六，下完课时间大把大把，抓紧时间回去陪李枘要紧。
看蒋星云提了两个菜回来，李枘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家里有菜呀，怎么还带？”
蒋星云把下午的事大致给李枘讲了一下，李枘还是很担心，但蒋星云很早回来还安然无恙，也就没说什么？
“明天晚上我加紧个点，争取周天咱俩能出去玩玩，看个电影什么的。”蒋星云说。
“还是不了，平时都是医院里的人照顾妈妈，但我每周天都是自己去，这样能省点钱。”李枘说。
“那我跟你一起去，让阿姨见见女婿。”蒋星云说。
“吃饭，写作业！”李枘推开蒋星云。
周六下午，全市高一和高三早都放学了，全市的高二因为有专家来开讲座，要等到七点才能放，这可折磨死人了。
下午六点四十，D中，学校门口，高一和高三的学生都散得差不多了，宿舍楼里留校的学生不多，毕竟假期是难得的。宿管老魏在宿舍楼前闷闷不乐，点了一根烟抽，这时，刚打完篮球的高三学生张英超和王藁来到门前。
“叔，咋这么不高兴的？”张英超说。
“上周周末就是我值的班，今天那高二开什么狗屁讲座，那俩老头说高二反正最后走，就让我留下值班，一早上就跑了，最后那俩怕是还会赖账。你们怎么还不回家？”老魏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去打了会儿篮球嘛，上去拿个东西就走。”张英超说。
“你什么东西没拿？”王藁说。
“最近瘾老大了，今天好不容易让人带了一包，教学区下午统查又拿不住，一天一包又抽不完，扔了不可能，但昨天就听说高二开讲座今天只有魏叔值班，平时一走叔就翻宿舍，但今天只有魏叔一个，他才懒得翻高一高三宿舍呢，烟中午就放宿舍里了，早上来了三根，真舒坦。”张英超说。
“就这一天你都忍不住。”王藁说。
“你忍得住一会儿别抽。”张英超说。
“嘿嘿，那哪能忍得住。”王藁说。
两人上到高三的的三楼，去张英超的宿舍拿了烟，此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留校的学生基本上在上自习或在操场活动，整层楼都静悄悄的。
宿管室恰好在张英超宿舍的旁边第二个宿舍，两人刚一经过宿管室，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唔，唔，砰。
是低吼，还有踢东西的声音，里面有人，两人本来都走过去了，但还是好奇，叔不是早上就走了吗？
一开门，两人吓了半死，“我操！！！”平时黄色的办公桌变成了红色，还不断有血水慢慢往下滴，桌前扒着一个人，脸扒在桌子上面的部分全是血，像半个关老爷，嘴上被贴了胶带，校服短袖分不清是白的还是红的了，那人奄奄一息地冲两人发出唔唔的声音，用脚踢着桌子，但是几乎没力气了。
“啊——！！！”王藁立马就要跑。
张英超还算理智，一把抓住王藁，“傻逼，跑啥，赶紧让魏叔叫救护车。”张英超吼道。
“噢，噢。”王藁都吓哭了，哽咽着答应，连滚带爬地往楼下跑。
张英超立马冲进去，是个男生，胳膊让割了，全是刀痕，怕是割着动脉了。“你没事吧？”张英超疑惑这人为啥坐在这，是要自杀吗？很快张英超就发现，男生流血的胳膊被链子拴住了，上面还有个锁，另一端固定在桌子上，张英超不敢乱拽，怕出事。“你等着，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这时，男生微弱的动了动手，好像是在向前指，顺着手指的方向，张英超看见一个小盒子，好像是个密码盒，张英超拿起盒子晃了晃，里面发出了小金属碰撞的声音，“是钥匙吗？”张英超掰那个盒子，打不开，往地上摔，摔不坏。
“操，你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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