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已经将凶手的范围锁定在一个学校的高三住宿生这么小的范围之内了，还有点轻松啊。”袁劲松说。
“我觉得不会轻松的，之前就说过凶手会继续犯案，我觉得现在依旧会，欺负的程度还不够，既然会继续杀人，而且也知道要杀谁，为什么不先挑牧乐这种可以在外面下手的被害者，这样就可以拖延时间，凶手的行动目的性很强，在宿舍杀廖庆丰而不在外面只可能是因为他自杀的朋友是在学校被强迫写作业的，凶手严格还原了这点。”蒋星云说。
“所以凶手是有什么特定的顺序吗？”袁劲松说。
“可能有，然后就是廖庆丰的回家路线可能被监控覆盖，不像牧乐的回家路线刚出校门不久的小路上就没有监控，一直到商场仓库有条完全没有监控的路。”蒋星云说。
“明天我们就询问一下牧乐的放学路线。”袁劲松说。
“嗯，如果是不得不在校园里杀廖庆丰，说明剩下的目标可能都无法在外界避开监控杀害，如果是出于某种顺序，嗯，两者来说，凶手都会让自己的身份范围暴露，凶手会加快动作，下个目标很可能不会再刻意等周六这样的时机了，明天可能就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明天分头行动，我去询问剩下自杀学生的家属，你去确定我们上面总结出需要确定的事。”蒋星云说。
“好，我知道了。”袁劲松说。
蒋星云的身体素质可能要比常人更好一些，大战过后第二天仍能精神饱满，他想到了昨晚没想到的事，凶手的范围能缩小，凶手作案的动机照样能，可以在剩余的四人中只留下既跟牧乐共事过又跟廖庆丰共事过的人就行了。
蒋星云立即给袁劲松打去电话，了解到廖庆丰已脱离生命危险，但十分虚弱，但还是向其父母了解到了廖庆丰所读的初中与小学。
一番比对后，运气还不错，排除了其中的贾文正与刘源两人，贾文正既没跟牧乐共事过也没与廖庆丰共事过，基本可以排除，刘源并没与廖庆丰共事过，两人的学校相离甚远，而且廖庆丰遇害是因为逼迫被欺凌的人帮自己写作业，甚至级有可能是在学校里，所以两人基本不可能不在同一学校。
这下就简单了，剩余的张战与宁玉溪跟牧乐与廖庆丰都就读于同一所初中，只要拜访其中一人，基本就能锁定化为凶手动机的人究竟是谁。
据之前了解，张战的家在隔壁县，上初中时是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他自杀了，家人自然都搬回去了。所以蒋星云决定去拜访宁玉溪的家人。
宁玉溪的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初中时就跟爷爷一起生活。
蒋星云立即打出租车来到宁玉溪的家，平房，老人家应该比较好说话吧。蒋星云敲了敲门，一个老人开了门，面色还是挺和善的。
“爷爷，我想向你询问宁玉溪的事儿——”没等蒋星云说完，老人就关了门，并吼到：“滚！他妈的，玉溪被欺负自杀的时候你们不管，现在还了解开了。”老人说。
“我靠，我又不是学校的人或警察。”蒋星云小声嘀咕。不过刚才在老人开门的时候蒋星云看见家里的架子上摆了很多酒瓶，猜测这个老人一定很爱喝酒。蒋星云立即跑到附近的烟酒商店，用带的全部钱买了一瓶西凤酒。
蒋星云又去敲门——
“谁呀？”老人没好气地说。
怕说话老人会直接走掉，蒋星云只是继续敲门，这个门没有猫眼，老人只能开了门。
老人一开门，蒋星云立即把酒捧到老人面前。
“爷爷，我是宁玉溪小学的同学，就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蒋星云说。
老人接过酒，不争气地笑了——
“原来是同学啊，进来吧。”老人将蒋星云迎了进来。
“我想看看宁玉溪的房间。”蒋星云说。房子蛮大的，有两间卧室，应该有一间是给宁玉溪用的。
“唉，去看吧，右边那间就是，想问什么，也可以问。”老人指向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额外捡漏，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个台灯。听老人说是宁玉溪自杀后就都扔了，免得世人伤心难过，这不是绝情，这个房间很干净，应该隔段时间就会打扫一下。
什么都没留下，桌子和衣柜都是空的，蒋星云只能直接装作很悲伤地问：“玉溪为什么要干傻事啊？”
“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告老师老师只是敷衍，本来都答应办转学了，结果她一个朋友把她爸妈送她的笔给弄坏了，她爸妈虽然总在外面工作，但对她是真好，所以她也很爱她爸妈，那天可能是她本来心情就不好，我还没告诉她可以转学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坏了，她一急，唉……”老人说。
之后，蒋星云就告别了。被欺负，重要的东西坏了，错不了，就是这个人，运气真好。蒋星云立即打电话给袁劲松，让他去查D中高三住宿生里跟牧乐与廖庆丰同一初中的人，重点排查跟宁玉溪一个班的人。
做完这些，蒋星云又前往医院，陪李枘一起照顾她妈妈。
一见到李枘，蒋星云就兴奋地告诉她，案子基本已经破了，不用再担心了，李枘自然是十分高兴。
李枘给蒋星云讲了要做的事，蒋星云不禁跃跃欲试——
“我看看，是先擦一下脸和手，再喂粥，再按摩一下。”蒋星云准备动手。
“哎呀，是先按摩，再擦，最后喂饭，记好顺序行不行。”李枘说。
“嗷，对对，你看我这脑子。”说着蒋星云就为李枘的母亲捏起了胳膊，李枘在另一边捏另一只胳膊。
“记住顺序，下一步是擦，擦脸——顺序，顺序！！！”蒋星云猛然一惊，但还是强装镇定，为李枘的母亲擦了脸和手，喂了粥，看李枘坐在一旁歇着了，才说：“我去和袁警官了解这个案子。”
“那你小心点。”看着蒋星云远去的背影，李枘心中还是有一些不安。
蒋星云一边跑出医院，一边给袁劲松打电话——
“错了，查跟张战一个班的，不是宁玉溪。”蒋星云说。
“怎么回事，为什么错了？”袁劲松说。
“我去问宁玉溪的爷爷，听到他说宁玉溪自杀是因为父母送她的宝贵物品被欺凌她的人弄坏了，就先入为主了。弄坏东西是宁玉溪自杀的导火索，但却成了凶手杀人的开端，我们之前说过凶手杀人有一定的顺序，这显然不对。”蒋星云说。
“会不会就是没那么复杂，仅仅是因为牧乐方便下手。”袁劲松说。
“大概率不会，凶手处心积虑地布置现场，还原成受害者被欺凌的场景，自然有很强的目的性，按照顺序理所应当——”蒋星云顿了顿——
“且宁玉溪是初中时自杀的重要东西被弄坏了人尽皆知，那时的监控应该更不方便，要杀早就杀了，除非硬要说凶手之前不在宁玉溪身边，是多年后才知道的。但那个张战是高中才自杀的，初中时开始被欺凌，东西被损坏，被逼迫写作业，熬到高中后迎来更过分的欺凌，最终自杀，这样的话，也符合凶手继续行凶的契机，毕竟宁玉溪在东西被毁后就直接自杀了。”蒋星云说。
“那现在应该查什么范围的人，你再重新说一遍。”袁劲松说。
“D中高三住宿生，不对，这样就大一级，就只查跟牧乐与廖庆丰一所初中的，张战与牧乐二人一级，凶手是大张战一级的朋友。”蒋星云说。
“话说为什么凶手一定跟牧乐二人在一个初中，张战是高中才自杀的不是吗，不应该是与张战在一个高中吗？”袁劲松说。
“最直接了当地说，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D中的高三住宿生，而张战不在D中。再者张战跟廖庆丰不是一个高中，基本肯定牧廖二人是在初中欺负的张战，牧乐弄坏东西是瞬间的，廖庆丰也有可能中途被凶手发现后被迫停止，要不是一个初中的，凶手不会知道这两件事。死之前疯狂倾诉谁欺负过自己，再拜托兄弟为自己报仇的戏码，现实中我真的会笑，所以凶手初中帮张战摆脱了欺凌，但高中因为不在一起，直到张战死后才知道张战高中时被谁欺负过，也就是说张战中途极有可能并没有给凶手说过谁欺负过自己，表明张战是个很善良的人，不想让别人担心，也可以反推如果凶手和张战不在一个初中，也不会知道他初中的事，张战不会告诉他。后来凶手打听过高中时谁欺负过张战后，打算初中和高中的账一起算，开始了自己的杀人计划。”蒋星云说。
“好，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袁劲松说。
“去张战的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蒋星云说。
“其他人会去查凶手的事，我开车送你去，张战的家很远，借我的身份你也好调查。”袁劲松说。
两人来到张战的家，其家人得知二人来意并在袁劲松出示警察证件后同意让二人进来，并带二人来到张战的房间，张战的东西被保存得很好，书本都在，也没有积灰。
“我可以看看他的这些书吗？”蒋星云说。
其家人同意了，此时蒋星云只是随意想找找有没有有用的东西，但书架上所有课本旁边的一塔本子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运气不会这么好吧。
蒋星云一本一本地打开它们，都是些作业本，翻到中间时蒋星云已经快失去了兴趣，当他拿起下一个本子时，作文本，都是些普通的作文，等等——
“2009.5.4.那帮人抢我的杯子，最后传到了一个叫牧乐的手里，宁可慌得打碎了也不还我，那是妈妈送我的。”这段文字被写在其中一页的背面，虽然写得很随意，但字迹与正面作文的一致，文字的后面还用笔使劲划了几下，有怨气。
过了几页，背面又有字了——“2009.6.3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程慧故意大声推荐我，真够贱的。”这事貌似不大呀。
又过了几页—“2009.6.9.孙云成抢我早饭，我排了好久的队。”这小事……
“2009.6.15.廖庆丰又逼我给他写作业了，他把我锁在他家厕所里，不写完不让我走，凭什么啊，一脸善意地说写完就能走了。”等下，又有划痕——
蒋星云懂了，从心爱的杯子被打碎后，张战就开始记下自己被欺负的事，这些作文的批改日期比日记早很多，这个本子只是张战随便选的，这些划痕应该不是张战划的，是凶手，凶手找出比较过分的几人，杀掉他们，为张战复仇。
后面一直到这个本子完都没有带划痕的日记了，蒋星云又把之前的本子又仔细翻了一遍，发现确实是从这个本子开始记的，再去翻下一个本子，果然在这个数学本的背后也有张战记的日记——
……
“2010.5.10好不容易借来的笔记被常恒当垃圾扔了，老师不会再理我了，常恒只说了句，我也是好心帮你嘛，谁让你帮了。”
之后初中的本子上就没有带划痕的日记了，接着是高中的本子，也有日记，大多是些日常，看来张战在高中的人际关系处理得还不错。
……
高中日记的尽头有一幅画，很简易，火柴人的。一个人在楼梯上，踢腿动作，一个人在楼梯下躺着，一个人在远处，头上标着三个字，班主任。
蒋星云立即向张战的家人确认，得知是张战的班主任通知他们张战自杀的事，当时张战的班主任和一名同学恰好路过，发现张战倒在楼梯下，急救后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在医院意志不是很稳定时张战写过什么，当时其父母以为是在写作业，恐怕就是画了这张图，后因伤口突发脑出血，张战抢救无效死亡。
袁劲松告诉蒋星云，这个张战的故事其实在警察局里是有记录的，虽然是确定是自杀，但也怀疑过自杀不应该多是跳楼吗，怎么选择从楼梯跳，没摔着头根本死不了，警方当时展开了简单的调查，那层楼的监控当时恰好坏了，但那层的所有同学当时都在教室里上自习，同学们可以互相证明，只有张战和另外一个同学不在，去找老师问问题去了，那个学生则说出门后自己是去找班主任问题，而张战是去找别的老师，而班主任恰好从办公室里出来碰见了那名同学，为了不打扰别人，两人选择去楼道讲题，这才发现了张战，结合那副画，蒋星云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那名同学把张战踢下去了，班主任看到后可能是有把柄在那同学手上，或是收了好处，选择做了伪证，这幅画也很模糊，可能是张战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吧，只能简笔画出这个画面。
蒋星云问张战的家人知不知道张战写日记的事，其家人说不知道，当时只觉得是张战高中压力太大，蒋星云也没有将张战被欺负的事说出来，袁劲松来时也只是说想了解当年的事，为的是尽量不让其家人更加伤心。
蒋星云又问张战的朋友有没有来像今天这样来看过，其家人说有，好几个，但已经不记得是谁了。
“这下不好办了，凶手肯定是这些人之一，但是凶手是看过这些日记才知道张战被欺凌的事儿的，就说明两人连初中同学都不是。”蒋星云说。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袁劲松说。
“我们和凶手目前互有优势，他的优势是我们只知道他是D中高三的住宿生，真正的凶手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张战的朋友。而我们的优势现在已经知道凶手接下来的目标了，少则两人多则三人，现在立即将那个常恒还有班主任和那名学生保护起来。这是真的白热化啊。”蒋星云说。
“好！”袁劲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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