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主子吩咐我们热着菜,等您回来。”
云时张张嘴,却没说出话。
“主子又没吃饭,姑娘能劝劝主子么?”
云时接过她递来的饭菜,看着书房的亮光久久不语。待梦阑从里头出来,她才缓缓推开门。
“谢将军,吃饭。”
云时将饭菜放在桌上,这桌上也没有书,不知他准备作甚。谢临安将饭推到一边,饭菜还冒着热气,云时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走。
云时看着热气腾腾的菜,全是她爱吃的,难不成谢临安也改口吃这些了?
屋内气氛尴尬,云时左手捏着袖口,越捏越紧,又慢慢松开。
“小四告辞。”
“为何不佩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云时自六岁起被养在南定侯身边,南定侯视她如亲女。南定侯发妻谢氏死后十年未娶妻,一日妻子忌辰被谢夫人姊妹爬上了床榻,无奈再娶一妻。
新娶妻子对云时动辄羞辱,一次云时正在练剑,她带着一群人围上她。那群人手持刀剑,胡乱给她安上罪名。她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拿着剑就动了手,最后一剑无意伤到夫人。她被逐出府,师父对她极为失望,收了她的剑。
师父不信她,云时一怒说下重话。
“我云时不稀罕你这个师父,从你这学的东西,日后一样我都不用。”
云时生怕南定侯回来后也像师父这般,连夜逃出南定,也再没有用过剑。
这些事乃是丑事,应当没有人朝谢临安说过。
云时斟酌片刻:“剑丢了。”
谢临安沉默片刻:“我改日新寻一把。”
云时没有拒绝:“多谢谢将军。”
云浮生翻墙摸进季安府内,季安看着他特意为云浮生打开的门,陷入了沉思。云浮生也顺着目光看去,府门大开。他尴尬的咳咳,随后吩咐侍从关门。
“你说墨成带来的侍女是小四?”
“正是。”
这小四到了京城竟也不来看他?胆子肥了?她与墨成怎会认识?
季安见云浮生敛起笑意,绕开话题:“不急着讨论小四,上次我安插进太子府中的密探回来传话。发现太子府中有一暗道不知通往何处,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那日鹤归故同一个下属交谈被他听见,所说也是太子府中密道。想来都知道,鹤归故是刻意让他听到。他去太子府观察过几日,把府中换岗的间隙都记下了。
“我现下便去。”
季安以为他在说笑,谁知云浮生急哄哄的又从墙面翻过去。季安的笑声堵在喉咙里,真的不周全些吗?
云浮生换上夜行衣,摸着夜色刚至屋顶上,直觉告诉他,应该退一步。下一秒,匕首的寒光划过他所在之地。
出手之人没有想到会失手,极快的转手扎向云浮生胸口。云浮生整个人后仰,几乎要躺在屋顶上。
云时失手两次,愣了一瞬。云浮生察觉到她露出破绽,眯了眯眼,拔出腰间配剑抬手刺上。云时快速闪身,奈何云浮生所刺位置太过刁钻,腰间还是被划了一刀。
“我与这位不知是男是女的兄台无冤无仇,何苦寻我麻烦?”
云浮生理理衣衫,声音略带着笑,听着像是调戏姑娘的登徒子。
云时听出这声音,顿时收了剑:“一时没认出来。”
云时声音清脆,云浮生一时没有相信:“小四?”
云时探查几日太子府,正好今夜打算探探。没曾想前脚刚到,还未开始探查,就看见和她行踪一样诡异的人。
云浮生能躲过第一招,完全是靠着直觉。他们说的没错,小四在武学一道果然天资过人。
云浮生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滚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云时倒没有和他争执,乖乖的回了将军府。刚摸到墙的顶端,正想跳下去,谢临安那不冷不热的声音就响起:“去了哪?”
云时脚下一滑,摔了下去,她捂着腰躺在地上。
“去寻兄长。”
说谎不打草稿就算了,编个说得过去的谎总行吧?半夜穿着夜行衣去寻兄长?
云时起身朝他行礼:“今晚月色美极,将军也是出来赏月的么?”
她想早点打发走谢临安,回去看看腰间的伤。
天上阴云密布,一丝月光都没有透出。谢临安递给她一瓶药膏,乌云正好散开,照在他的腕骨突出的手腕上。同宴席上一般,红绳惹眼。
云时压下心底异样,接过药膏,礼数周全道谢。
这谢临安连她受伤都知道?不太可能啊,这次她完全没发现到被人跟踪。这谢临安不会学了什么邪术罢?
“血是有味道的。”
云时灿灿摸了摸脑袋,从小就打仗,谢临安对血的味道当然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