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一如既往的静,只是对于陈年来说不再那么生气,好像是在深海里优游,渐沉渐深,黑色的,深沉的……也许人有许多美好的不期而遇,在陈年看来,这很不现实,只是在黑暗的角落如同一只可怜的猫一般张望羡慕着光明人的幸福。
太静了,我好害怕……
走吧,不值得留念。
“阿年!别睡!我求求你别睡……我是妈妈,你睁眼看看妈妈!呜呜以后没人再打你了唔我的孩子!”
耳边的声音好熟悉。有人在哭。
“噫呜噫呜---”医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这寂静的月夜,红蓝灯闪烁着,陈年被抬上了车,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围观。陈年痛苦咧着嘴,担架染红了血,意识勉强能够听见周围的声音。
缓缓睁开了他的厌世眼,模糊到清晰,当他看到那张满是血的脸……又忍不住呜咽大哭,是那种没有声音的哭,让人心疼。眼睛肿了,嘴又破了,血和泪水的滋润让陈年渗的疼。
“妈妈,我好累啊……”
“妈妈,我想睡,睡一觉就不疼了。”
“妈妈,我真的好疼啊,我好恨啊唔唔……”
陈年痛苦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泪水湿透了周围沾满血水躺枕。
“呜呜呜呜哥哥你不睡,我请你吃糖!你睡了唔我就再也不和你玩了……”
窗外的景物飞快地穿梭着,好像时间的较量,好像是在死神的镰刀下谈判,橘黄的街灯让人想永远停止在这一刻,温暖。
妈妈,妹妹,对不起,我应该要去了。
“滴滴滴滴滴滴!---”
“不好,曹主任!病人心率过低!”
“已经要开始翻白眼了!”
“刘护士!快快快用电击!”
一下。
两下。
三下。
陈年的身体僵硬的起伏又倒下,却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周素月在一旁已经哭不出来,眼神呆滞的看着陈年的身体。陈可在一旁,跪着,安静得出奇,泪花湿润了眼的周围,却显出了她的坚毅,双手合一,虔诚的为她哥祈福。
哥哥,你一定要醒来!我想带你去吃许多糖,一辈子的糖,和妈妈一起。
哥哥,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永远不和你玩!
哥哥,你听见我说的话吗?你不要骗我,我很用心在说。
哥哥,你快睁眼看天上的星星,它们唱歌,它们多可爱,像你一样,傻傻的,精明的。
哥哥,我爱你,你醒来吧!
遥远的北方,一抹绿意在悄然盛开。正隔着半边天际,男孩在绿豆荚丛中望着星星,绿豆荚丛中?今年应该温度较暖,本该6-7月份,今年却在5月份就可以收啦,男孩很欣喜。可天上的星星一颗又一颗地掉,是有人要陨落了吗?
“芯萁!不早了,11点多了,快回来睡吧!”爷爷郭义冲着张芯萁喊道。
“诶来喽!”
“爷爷,您今晚又要祈福吗?”张芯萁见郭义蘸了蘸毛笔,在红纸上顺顺地写下了“平安”两个字,然后烧了香。
“有人喜乐,就有人在渡劫。”郭义就跪在佛像面前拜了拜。张芯萁也跟着跪着,虔诚地拜了拜,“那就希望他们能逢凶化吉,渡劫成功!”
“爷爷,那我去睡了!”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