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踉跄着冲进后台洗手间,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腕间残留的眼泪和汗水。镜中倒影与六年前的少女重叠,那年她也是这样盯着浴室镜子里苍白的脸,刀刃在皮肤上压出红痕。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诊断书上“确诊”的铅字,母亲冷漠的眉眼,冷声说“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别逼我”,以及宋亚轩看到分手短信时不可置信的眼神。
贺峻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宋亚轩正盯着化妆镜里自己泛红的眼眶。休息室的顶灯在贺峻霖银灰色西装上投下冷调光晕,他靠在门框上的姿势看似随意,镜片后的目光却带着锐利的审视。
贺峻霖“需要纸巾吗?”
宋亚轩用棉签蘸着眼卸妆液,在镜子里对上好友的视线。
宋亚轩“你想问什么?”
#贺峻霖“她刚刚在台上......”
贺峻霖斟酌着用词,指尖无意识敲打门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宋亚轩“演的很好不是吗?”
宋亚轩扯出嘲讽的笑,拿起卸妆棉狠狠擦拭眼角,棉片划过皮肤发出沙沙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棉签突然折断在指间,黑色膏体在虎口晕开污迹。宋亚轩扯过纸巾狠狠擦拭,直到皮肤泛起刺痛的红痕
贺峻霖靠在门框上,看着好友把卸妆棉揉成一团砸进垃圾桶。
宋亚轩“二十三次未接来电,三十封未读邮件,直到她航班起飞前十分钟,我还在虹桥机场找了她四个小时。”
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伤痕。
宋亚轩“我给过她机会解释了。”
休息室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走廊传来工作人员搬运道具的声响,某个女演员在隔壁放声大笑,所有声音都像隔着深海传来般模糊不清。贺峻霖突然摘下眼镜擦拭,这是他平时有戴眼镜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贺峻霖“可是她看起来还是....... ”
宋亚轩“算了。”
宋亚轩打断他时声音很轻,却让整个空间瞬间冻结。
宋亚轩“当年她逼着我放手,不惜伤害自己。”
宋亚轩还是没有说出宋盼割腕的事情。
宋亚轩“现在这样对谁都好,你看,我们都挺好的,不是吗?”
镜面映出青年挺拔的背影,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颈侧跳动的青筋。
贺峻霖看着梳妆台上微微震颤的矿泉水瓶,水面正泛起细密的涟漪,就像六年前的那个雨夜,宋亚轩浑身湿透地撞开练习室的门,手里攥着被雨水泡烂的机票存根。
空气突然凝滞。贺峻霖正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宋亚轩脸色骤变,冲出去时只看到转角处一片淡紫色衣角,那是宋盼今天戏服的内衬颜色。
宋盼缩在角落,是啊,这样对谁都好啊。像她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奢求更多,为什么要这么自私呢。
明明是她自己逼着宋亚轩离开,可现在后悔又算什么呢,宋盼苦笑,她又想起那天宋亚轩的那句话。
“宋盼,做人不能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