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吹得很急，胡桃叶成群地逃窜落入贫瘠的黄土地。原本高大雄伟的树身成了傻大个，贴着山路突兀的耸立在这片荒凉的山地。

山路上有两人背着书包。他们斗着急进的寒风迈向离此三里的村庄去往外婆家，三里地不是很远两人走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呼吸急促，任寒风吹过。

临近天黑，村庄一点点透出灯光。风还是那般急进的吹着，此时却敲打着农户家木制的正门，同往常一样入侵狭小的农户家，迫使屋里的人们不得不穿起棉袄迎接站在门外的两人。

陈青站在表弟身后，看不见开门人的脸。表弟裹着风敲开门后外婆开了门，外公站在外婆身后，四人也即不说话也不打招呼，都一起围着朝里屋的炉火走去，默默地对面坐下。

“陈青，这次从谁家跑过来的?”炉火西位的外婆不太高兴的看着陈青说话。东位的外公眯着眼松懒的伸手烤火，似乎对突然出现的陈青二人漠不关心，他的二女儿已经给他打过电话告发了奔逃的两人。

“表哥，别说，”表弟张启民低着头小声的说。“外公外婆怕是早就知道了，用不着我们在重复这几句废话了。”

陈青起身然启民放下书包，把两个包丢在往日舅舅文思的卧房床上又转出来在刚才的位置坐下，却是一句话不说。

炉火热烈的燃烧，煤块在炉子里叠起通红的柱体，四周的铁皮上粘着一些烧焦的杂物。那扇没有关紧的木门正有大量的风涌来，把火焰吹的左摇右晃。高高吊着的灯泡散着明亮的光，北边的电视机和DVD影碟机整齐的摆在电视柜上，机柜二层堆着五颜六色的碟片，钉在墙上的插座因为使用时间过久留下了五个黑洞洞的插孔。

过了十来分钟陈青总算开口了，但对自己和启民做的事一字不提：“饿了，外婆还有剩饭吗？我们弄点吃的。”

“剩饭菜还有些，你们自己去找吧，下次犯事来早点说不定还能赶山晚饭。”外婆指着厨房里的橱柜，说完便慢慢的起身往正门外走去，回头又说了一句“我去烧水洗脚。”

她出去随手把木门关严实了，风再也进不来了，屋里的温度渐渐有些温暖。陈青和启民已经在娴熟的捣腾着她家的厨具，电磁炉上架着一口柄上裹着胶带的铝合金平底锅，陈青倒上食用油启民挖着电饭煲里的剩饭。等她烧好热水时已经炒好两碗剩菜炒饭。他们端着炒饭走出厨房时正好看见她回到炉火旁边坐下了，外公还是懒洋洋的烤着火。

陈青和启民吃完饭两人到文思房里找了换洗的拖鞋，到正门外取了靠在墙边的洗脚盆把外婆在外面用天然气灶烧好的热水取了下来，两人洗过脚后轻车熟路的跑到文思房里睡了。

外婆等两人关上卧室门，也去取了方才那只洗脚盆洗了脚，告诉炉火旁孤零零的外公早些睡了就回到了卧房。过了许久，文思房里传来启名的鼾声，外公提了找来铁铲和铁钳夹了炭火，一个人孤零零的又坐了许久才起身关了电灯回房睡了，到忘了要去洗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