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的尽头,是光嘛……
十泉宸再次跳入湖水之中,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赛维亚和十泉浩也在湖中浮动保护着他,很快小宸就顺利进入了星辰之境。
和以往不同,这里不再是万千星辰,而是被黑暗完全笼罩,有那么一瞬间十泉宸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留在极界。他试探性地呼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始爷爷……”一股大风袭来,他忙用右臂挡住自己的眼睛。等十泉宸再次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跪在地面的十泉始,安静而沉寂,没有任何反应。
十泉宸正想上前查看,只听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震彻心灵,在这幽暗的环境中格外的渗人。他就这么愣在了原地,仔细去数,正好十二道。
“只有二十四个狛时,我们得快点了。”
“呀啊!”十泉宸正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瓜,认真想这钟声代表着什么含义,旁边的十泉始冷不丁地突然站了起来把他吓了一大跳。“那个我……”
十泉始摇了摇头,抱住小宸,用胸口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外面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别怕有我在呢,这里有着连极主都可以不惧的力量。”
十泉宸感受着面前大熊胸口的温度,回应着,这时才发现上面有着之前没有见过的奇怪纹路。“接下来你可能会看到我的过往,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里面的人和物都是虚假的,唯有一个人真实存在。很早以前见面时我就跟你说我无法离开,因为我在这星辰之境里造了个‘境中境’,并用大部分的力量封印着一个危险的人。”
“极主?”
“不,是我自己。”十泉始露出复杂的神情,但最后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拍了拍十泉宸的肩:“到了万不可以的地步,我会让你杀了他。”
“这,这……始爷爷不会有事吧……嗯……我想想,意思是说那个人相当于从你体内分出来的一个承载着力量的个体,对吧?”
“大概这么理解吧,小宸真棒。”十泉宸听后笑了起来,并没有察觉到十泉始这次的夸奖是如此刻意与别扭。
“那我之前看到的星辰暗淡无光,被黑暗笼罩。是因为我们已经在那个‘境中境’了嘛?”
“没错。”说话间两人的身体开始出现重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等十泉宸回过神,他已经和十泉始站在了熊族的十泉家祖宅前。
“这是五百年前的狛纳,也是故事开始的地方……”十泉始拉起十泉宸的手,悄悄躲在了窗户边,一大一小两只熊偷偷往里面瞧。
“那个被抱着的小熊是你对吧?”
“嗯,那是我哥玳。”十泉始看着被紧紧护在怀里的小熊,泪水悄然滑落。十泉宸瞧见了默默转过身,不想让十泉始感到难堪。但十泉始很快破涕为笑,再次牵起了小宸的手:“走吧,我想去找一个人,即使从来没见过,他也一定会相信我们,并且愿意帮助我们。”
“谁呀?”
“龙族,江舟。”
两人坐在前往龙族的马车上,明明就在街道的中央,却似乎没有一个人往这边看。
“难道他们看不见我们?”
“理论上是的,除非我们与他们接触到,不然他们只是过往的投影,不会有自我的意识。”
“这么说来虽然可以让江舟先生……不过按时间线去算的话,他那个时候还没有觉醒元魂之力,也没有成为所谓的龙王。他真的能帮到我们吗?”
“另一半的我,其实就是这个境中的十泉始。我希望告诉江舟几句话,让他能在未来阻止我自己。”
“越来越烧脑了……阻止未来的自己?”
“没错,但不是像常人想的一样改变历史,而是将我的另一半同化。我想通过阻止那一个让一切分裂的事件,将另一半的意识直接湮灭。但……”十泉始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突然空中再次响起了空灵的钟声。这声音贯穿耳膜,令人有种完全是不属于这境中的感觉。
“十,十一……正好十一响。”十泉宸数出了声,望向十泉始。
“但在二十四个狛时结束后,如果我们没有成功,他便会察觉到我所做的一切从而冲破封印,让我们前功尽弃。”
“有点明白了……我理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让始爷爷的那个黑暗面重新经历一遍始爷爷的过往,而且不经历那个导致他出现的关键事件,就有可能让他永远沉睡,成为现在的始爷爷。”
“有那么回事了。”
“那力量呢?”
“如果他成为了‘我’,那不就可以直接找他借了吗?”
“啊~这样啊……明白。那导致这一切的关键事件到底是啥?”
“我的自戕……”听到这里十泉宸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也没想到十泉始一直不和自己提的他到底最后如何死去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小宸,你知道嘛,我们所看到的星星,可能在很早以前就永远的熄灭了,但他们的光依然达到了这里,与我们同在。连星辰都留有存在的证据,可有一人却亲手销毁了世间与他有关的一切。”
“始爷爷的哥哥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星辰之力可以用来救人,但必须有带着此人血气的物品才行。江舟知道这件事却帮着哥哥隐瞒,那天晚上……我们吵了一架,我想我的另一半便是在那时出现的。”
十泉始跳下马车,缓缓走入了龙族的边界。十泉宸看到后紧随其后,一股奇怪的风吹过,他隐约听到了玻璃碰撞的声音,回头看时却什么都没有。他刚转过身准备跟着十泉始时,就感觉有一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小宸,你如何确定你跟着的这个十泉始,还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十泉始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宸再次回头却仍是什么都没有,只看见了一个漂浮在半空的梦境碎片。“云二先生的……”
“怎么了小宸?”前面的十泉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十泉宸这边。十泉宸赶紧挡住了碎片,装作一副慵懒的样子“就是一路奔波有点走不动了,嘿嘿……”
“那你快点跟上哦~”
“好哒,好哒。呼……”十泉宸对于现在的处境是越来越迷惑了,云二先生的梦境碎片怎么会突然出现还告诉自己这么一句话,但回想起之前自己陷入险境时正是这些梦境碎片救了自己,不禁还是提高了对“十泉始”的警惕。
“云二先生一直都很神秘,或许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在搞清楚‘十泉始’的真实目的之前,还是先跟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