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的荒凉北漠平原上,随着两只秃鹫在空中盘旋着发出难听的鸣叫,预示着它们下方两个已经满身伤痕累累,狼狈至极的两人已经命不久矣。
“真没想到,与我拼杀到现在的是你”男人脸色苍白,全是血污。俊郎的面容上道道血痕,一条渗血的伤直接贯穿了他的一只眼睛此刻整缓缓想下流着血,锦衣华服上已是血迹斑斑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他的半个身体全部像是浸染在鲜血一般。
仔细一看,会发现男人半边身体都像是被射进了密密麻麻的暗器一般不断的往外冒着血,而从漏在外面的暗器看,便会发现那在阳光下白的都有些微微反光的是一颗颗被磨得细碎的骨头。男人被人的骨头击中了半边身体。
“王小石,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你应该只配杀了我的替身的份”男人如雪原上的狼般瞪大了仅剩的一只眼睛,目光狠辣,挂在男人腰间沾满血污却隐约看清是金色印龙挂坠说明了此人的身份。
此人正是人称神枪血剑小侯爷的方应看,曾经趁着京城大乱逃出升天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用替身诈死的事被对方知道。
“恶人自有天收,你坐下那么多恶事,不可能善终”同样满脸血污,满身狼藉披头散发的王小石勉强撑着挽留站在雪地里,他的一个袖子现在已经空空荡,被血染红。并且仍然有滴滴鲜红顺着袖子滴落在苍白的雪地里,刚刚他损失了一条胳膊为代价,终于让一个恶贯满盈之人处于弥留之际。
“恶人。。。哈哈哈哈哈,真好笑,要是杀人就是恶人,这江湖谁不是?连你这个象鼻塔之主手上也未必干净到哪去”方应看气喘嘘嘘的怒吼出声,却看见对方眼睛里那如同佛祖般四大皆空的眼神里仿佛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
四大皆空。。。。我呸,都是沾满血污,死后要下地狱的人,何来的四大皆空。看着那让自己恶心的眼神,方应看终于想起了什么可以打破那抹刺眼的笑。
“看你一直背着背篓,挺宝贵啊”打定主意,方应看狞笑的看着慢慢收回笑,脸色阴沉下来的人继续打击道“这么宝贝?让我猜猜是谁啊?你大哥那个唠病鬼苏梦枕?还是你那个死在你面前的二哥?”看着面前人完全阴沉下去的脸色,方应看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一口血染污了白雪皑皑,他却如没事般继续兴致勃勃。
“看在我快死的份上告诉你个秘密”又咳出一口血,方应看兴致勃勃的说道“还记得温柔和雷纯遇袭那日吗?”
“你说什么?”脸上的笑已经全然破碎的王小石盯着面前快死之人,似要把眼前人扒皮拆骨一般
“哈哈哈哈哈”方应看看着眼前人大笑一气,笑过他饶有兴致的说“都说那天是雷纯受辱,其实那天雷纯和温柔都背刺昏迷,没错那天的人是我,但我可完全没碰那俩姑娘一根手指头,可是那天我却玩的很尽兴,你来猜猜,陪我玩的人是谁?”带着恶意且猥琐的笑让王小石已经波澜不惊的心再度升起滔天巨浪
“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瞬间移到笑容恶心的男人面前,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王小石目眶欲裂。
那日,他的大哥和二哥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而六分半堂却派出大批刺客去追杀大哥。他们忙于应对敌人,所以对两个姑娘有了忽视,哪知混战刚结束便得知温柔和雷纯遇袭,而他大哥闻言也是又大病一场。
这事要是也有蹊跷,那那日。。。。有人救了雷纯和温柔?那为什么。。。
“哈哈哈想不通吧,我告诉你吧,因为雷纯那个疯女人想拿此事让苏梦枕那个唠病鬼愧疚,以此牵制才说的”男人大笑说道“你可知你二哥才真真是个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细皮嫩肉的绝色呐。那天我可是玩的很开心,就是你二哥,可怜呦,受了内伤不说,还被我玩的狠了点听说没几天就下刑部了真可怜呐,可惜了那副身子”
“方应开,你找死”王小石目眶欲裂的加重了力道,而他手中人却一直笑,最后在笑声里咽了气,仿佛他才是胜利的那个人。
“王小石,你这辈子要是能活下去,就活在愧疚里吧哈哈哈哈哈”男人最后接近癫狂的语句,字字句句都仿佛印在了他脑海里一般。
“二哥,没事吧?生病了?”被身上剧烈的疼痛刺激的眼前一黑的王小石用力的扔出手中已经还无生气的男人,撑不住身体已剑撑地重重的跪在了雪地里。皑皑白雪上,已被他的血染污了大片,他已力竭。而这时,他脑海里却想起了混战后的第二天,他遇见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他担心的询问,只得到一句偶感风寒
之后那人貌似就更加的沉默了,再之后他行刺蔡京失败,逃跑时那人也是苍白这脸,神色淡淡的跟他说了句保重。。。。之后那人便顶替了大哥进了刑部大牢,受尽了刑法后他们反目成仇。。。
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一切。。。男人头痛欲裂的匍匐在染血的雪地里,艰难的抽搐着,不多时,便也满嘴血腥。就这么痛苦的去了。走时,他的眼也没有合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不对,绝对不对,大白,大白不应该遭受这些的,那个时候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既没保护好温柔,也没保护好二哥。
二哥,二哥,二哥。。。。。。
“嗯。。。。”闹市之中,白衣少年郎回身,恍惚间,他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二哥”但随即他笑着摇摇头,那家伙现在应该活的好好的,象鼻塔主王小石。
还能把他和苏梦枕烧在一起那,多有活力啊,不精神的人也想不出这么绝的一招。
随即他回头准备继续追赶前面的绿衣女孩时,却感觉身体的实体感轻了一些。
“白大哥,这城里之人执念消散一些身体便会轻一些,执念消散重一些身量便会再轻一些,等到彻底失去实体便可以投胎了”就在刚才,绿衣小姑娘刚给他介绍完幽都的投胎制度。“但一般这是个漫长的行程”
绿衣少女皱着眉拿着糖葫芦塞进了他的嘴里,看着他面无表情咬了一颗下去才笑着说“也就阳间有谁欺负咱们欺负狠了,咱们来这时怀着想让他死的怨恨,那人死了这一丝的执念也就消散了”
他恨得恨不得让其死去的人,少年微微一愣,心里却想起了一个他一想起便反胃,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畜生。
那畜生,死了啊。但愿死的不要那么痛快才好。
“白大哥,快来啊”
“啊,来了”在前方小姑娘的呼喊里,他抽回陷在回忆里的情绪,笑着答应后,快步走了上去。融入了闹市街头。
算了,没必要在想了毕竟。。。。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就是不知道是谁,真该跟这人说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