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蝉也安息。
唯独在M市某所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病人生命体征已经恢复,但她的腿……”“不死就好,没必要。”一位身着奢侈的贵妃漠然地注视病房。“唉,”医生缓缓地自言自语道,“这个女娃怪可怜的啊。”
而病房中的人却不知道,这一幕,她雪白的头发温顺的垂在两侧,似乎被人精心梳理过,苍白的面色,干裂的嘴唇无不昭示着他的营养不良,以及此时的虚弱。
早晨,这位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转进了普通病房。在病房外站着一个人,他大概十七岁的样子,也是银白的头发,一双紫色的眼眸中有了些许与他气质不相称的东西,直直地注视着病房内的那个人儿,等到医生走了他才进去。或许因为他的动作过于着急,惊扰了病人,她醒了,“奈特……”嘶哑的声音从喉咙发出,“咳咳!咳咳咳……”名为奈特的男人上去扶住了她,现在先前那股与他气质不相符的神情有了具象化,是“担忧”。“来,小心,喝点水。”“咕咚,咕咚”几口水下肚后,她的声音总算回来了,“奈特,我真的……”(不能走路了吗)还有后半句她未讲出口“不会的,暝雪。”如果他没有把暝雪一个人留在那里,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暝雪就不会被他们挑掉脚筋,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他们都知道不可能,他们也不剩什么,只有彼此了,明明……明明在不久之前他们还约定去游遍天下,逛遍大好河山。暝雪看着他那不似做假的样子,真的好想相信,但……是不可能的,她的腿已经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了。
至那天之后,奈特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她也再没有老实地待在病房里,就好像他们世界里对方无缘无故地消失了,但其实奈特没日没夜的泡在实验室里,只为研究出最为致命的毒药;暝雪整天早出晚归的进出医院,只为找出最快捷的路线。是的,他们在规划一起惊天地泣鬼神的命案,而他们正在等待时机。
这天晚上奈特反常的来了,一进病房就奔向暝雪的床位,一把抱起暝雪就走,目的地是医院的后院,得力于暝雪的功劳,他们完美躲过了所以监控的视线。后院是一片草地,其中有交错的石板路,方便病人出来散心,他们找到一块稍大点的草地,现在正值夜间最冷的时候,更何况已经过了立秋了,暝雪不禁打了个寒颤,奈特呼出的白雾全落在暝雪的脸上,待奈特站定后,将暝雪放下,暝雪的脚踩在他的脚上,手扶住他的腰身,让她可以站立,不至于跌倒。暝雪的手搭在奈特的肩,他们的另一只手紧紧相扣,他们就像许多普通的情侣一样,或者说与普通的情侣无异,他们在草地上共舞,跳着华尔兹,清风为他们伴奏,嫩叶为他们伴舞。他们是那么般配,仿佛就是为对方所生。“情到深处便会情不自禁”这句话是对的,渐渐的,渐渐的,他们相吻在一起,奈特也终于咬破了藏在齿间的毒药,渡给暝雪,他希望暝雪可以解脱,他明白她所承受的痛,他愿陪她一起,血顺着他们二人的嘴角流出,滴落在衣领上,形成朵朵曼珠沙华。
在清晨,当人们发现时已是两具依偎在一起的尸体,经过一晚上夜风的洗礼,早已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