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好的一把刀

转眼三年就过去了，秦颂功夫日益精进，身姿挺拔，往人前一站，端的是一副玉树临风的少年郎模样。

“倒是黑了许多。”我打量着眼前已比我高出许多的人笑到。“无妨，黑了也比旁人好看。”

秦颂听我这么说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少年人脸皮薄，经不起逗，耳廓竟有些泛红。

倒不逗他也罢。

这三年里他受过很多次伤，以前没有学武的时候反而没有这般。

那个教他功夫的人已经成了我宫里的常客。他也同我说些经纬纵横之术，让我多扩张羽翼，培养势力，铲除异己。

他还给了我一份名单，上面皆是朝中的皇后派，专拥二皇子。我倒也没有打算心慈手软，因着这些人不是贪污受贿就是草菅人命之徒。

于是秦颂成了我手里最好的一把刀。

深夜，他不知道多少次穿着夜行衣从屋檐上跃进窗内，身后负一柄剑。他每次回来都会一个人泡在热水桶里，很用力的搓洗自己的双手，因为那是他心里怎么也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这些都是我偶然有一次睡不着刚好瞧见了的。他的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新的旧的，大的小的，竟一时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是我把他变成如今这样的。我选择了这条路，便退无可退。

也许是接连的暗杀事件引起了皇后的重视。她开始偷偷安排了许多眼线到各个宫中。我身边自然不例外。

既然要走到人前去，很多事情迟早会暴露。现在不过是初露锋芒。

来的是个小宫女叫菊香。

我路过凉亭正好看到宫里的大太监正在毒打她，便出声制止了。而后她便缠着我拉起袖子给我看她身上的伤，说那些人如何如何虐待她，如何如何欺负她。我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秦颂。

一时心软便收留了她。

如若不是秦颂无意撞到她深夜鬼鬼祟祟摸进我的书房。

“是我大意了。”

“殿下意欲如何？”

“先留着她，看看背后耍的什么把戏。你平日里替我多留心。”

“是。”

小宫女手脚勤快，尤其爱笑，很招人喜欢。我如今却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了。

我让秦颂多留心她，这人倒好，直接天天跟在人身边，这难不成是准备使用美男计。

宫里宫规森严，宫女如花满春殿。运气好的能等到年满出宫。运气不好的被皇上皇子看中不过又是一场繁华梦，到头皆空。

所以宫中常有宫女和太监结为对食的事情。只要不大张扬，人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颂这小子又长得好看，小姑娘怎么把持得住。看他日日关照自己，倒以为是郎有意妾有情，私底下“颂哥哥”的喊。好不亲热。

我正好路过，看到秦颂正帮她挑水，院子里种的几株秋海棠都开了花，风一吹，花瓣落在他的肩上，菊香踮起脚尖，轻轻为他拂去落花。

少女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我心里腹诽:“从前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倒好还学会主动替小娘子挑水了。”

随即掉头就走，不愿再看。

他们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只听到了前面那声娇憨的“颂哥哥”。

我生哪门子的气。

在书房里翻开书横看竖看都看不进去一个字。遂摊了纸想要练字。墨研好了，却不知道写什么。等回过神来只见纸上写满了秦颂二字。

荒唐！

“殿下，该用膳了。”

我本想将纸烧了，慌乱之中却只能藏进袖口。

“进。”

门被推开，少年郎就立在那，抬头对上我的目光，笑意漾开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