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公司

张时初学姐，等一下。

秦浅伸出手指按向电梯开门键，面前是几番交谈寒暄都尴尬的人，张时初向她道谢，秦浅礼貌地点头说不客气。

张时初上次八珍盒的事我托中医帮你问过了，你买的那一款没什么问题，但是不可和其他种类的共服，最好不要多次连续服用……

这学弟倒是个热心肠的。

秦浅“有心了，我会注意的。”

她打量一番身旁站着的男人，张时初作为北清医学部的高材生一身独属高知分子的气质，高鼻梁上架着副银白色的眼镜，电梯顶头的灯光映在镜片上，竟生出和他方才语气完全相反的冷漠。

倒是和《余生请多指教》中某些时刻的顾魏相像。

秦浅“时初，你是在哪家医院？是外科主刀么？”

张时初紧握的手指松散，低头看向秦浅温声回答。

张时初东区人民医院，急诊科。

秦浅“平时做手术应该很忙吧？”

张时初还好。

秦浅没有起下一个话题的意思，电梯很快就到楼层，她礼貌性地道别，随及拎着甜品走出电梯。

开门后将甜品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秦浅接下围巾换拖鞋。客厅内的灯亮着，苏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听到她的动静立刻按下遥控器，电视机黑屏。

苏柯“秦浅，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秦浅走过去拎起水壶正打算给自己倒杯温水润润喉，丝毫没能注意到苏柯一反常态的严肃脸色。

苏柯“咱俩这么多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

她往后靠靠语气生硬起来。

秦浅“有。我见过张良，也警告过江诺，自然也会了会夏语。”

苏柯蹙眉，以为秦浅故意岔开话题。

苏柯“谁问你这个了？”

秦浅“那还能有什么事？”

秦浅不明所以。

苏柯压抑着即将胀破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语调显得不那么像质问。

苏柯“好，你不说我替你说。你最近卖了很多书的版权，频度过于集中，这件事姑且不说，你本来就是职业小说家，卖版权很正常。”

秦浅“……”

姑娘说着声音忽然颤抖，喉咙处像是塞了块棉花，宛若做噩梦时在梦魇中拼命呼喊却发不出声音。苏柯盯着秦浅的眼睛看，那人的平静的面色终于出现一条名为无措的裂缝。

苏柯“你邮箱里有上百封威胁恐吓信，诅咒遗照什么都有，因为《浅爱》漫画的版权，你被耀悦起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柯“秦浅，你为什么从始至终总是喜欢瞒着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么？”

她承认曾经自己的确幼稚且愚蠢，住在秦浅为她铸造的象牙塔里不问市侩，依赖依仗秦浅的庇佑。可她们是闺蜜，是那么亲近的人，按道理这种事情她甚至应当成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

“……”

秦浅忽然有些恍惚，她将玻璃杯子放在茶几上，缄默的气氛使玻璃之间的碰撞格外清晰。再抬眼看向一旁板着脸的苏柯，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秦浅“我没有和你讲，是因为这我件事我已经处理过了，对于它我也没有多余的负面情绪需要通过倾诉来消解。我觉得没必要和你讲。”

苏柯“可这很重要，我不能对你一无所知。”

苏柯握住秦浅冰凉的手，她无比真诚地想要了解。

秦浅“好，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讲，不过说来话长。”

苏柯“先讲版权的事情吧，利益纠葛的方面应该放在前头讲。”

这些年她跟在江诺身后去和不少商人接触过，实在的利益问题需要摆到明面上。

秦浅“我其实签了娱乐公司而且和肖战是同一家。”

“……”

苏柯“你以前想当艺人啊？”

原本思路畅通憋了一肚子话的秦浅被这一句话问得哽住，表情像吃了苍蝇。

苏柯“你继续不用管我。”

秦浅“我从大二那年开始向耀悦出售小说版权。”

秦浅“耀悦当年买版权和别家的不一样，他们全套都买，包括影视剧、漫画、广播剧、游戏一系列，当初经济实在是太拮据，八十万打包一本书对我来说已经是当时最可观的收入渠道。”

惯来靠着奖学金和助学金支撑着深造的秦浅，便是一半荣光一半赤贫。苏柯眸色闪烁，高中毕业之后秦浅就已经拒绝了所有的外来经济资助，选择勤工俭学靠自己。

苏柯“八十万，的确很可观。”

在当时足够解燃眉之急甚至让秦浅拥有更高质量的生活。所以，耀悦的确对她有恩。

秦浅“按照合同我每年必须把一本书的版权卖给耀悦，版权金在八十万左右。耀悦当时还是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运营经验少，状态不佳最后和业内龙头天娱签了对赌，三年净利润不达标就得被收购。”

苏柯“那现在耀悦运行状况怎么样？”

秦浅“连着三年只有去年净利润达标，公司没有很出名的艺人，就靠安静和肖战两人在顶着，安静的背景比较强硬压榨不了，所以公司压榨的对象……”

苏柯眉心跳得厉害，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她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苏柯“是……肖战？”

秦浅点头。

秦浅“对。”

肖战被耀悦压榨至今，在没红之前处境异常艰难。

苏柯“我说肖战身为一个顶流怎么跑个通告都得自己叫车，连个保镖都没有，助理还得自己请。天杀的耀悦不做人啊！”

眼镜挂在后脑勺，嘴里叼机票，手提行李箱在乌泱泱的机场，没有工作人员陪伴。高层潜规则逼迫在前，公司雪藏在后，举步维艰，却硬生生让他杀出条血路来。

当初为了争取单曲粉丝熬夜打榜之后又被公司告知取消表演机会，肖战只能站在幕后看队友唱歌。粉丝在秘密花园哭着骂耀悦欺负人，难过地说——

龙套“怪我们不争气，让战战跟着我们受委屈。”

龙套“战战！我们会努力不让你那么辛苦的！”

龙套“谁都别拉我，我要去把耀悦公司大楼给炸了！狗耀悦！你TM到底有没有心！”

肖战安慰她们的那句话是如今在虾圈流传已久的，“我会努力不让你们那么辛苦”。

秦浅“耀悦影视剧爆款比较多，自从我大四的《星辰》突然爆火之后，漫画电视剧电影广播剧音乐剧动漫游戏都买了版权。耀悦每年挑的书我有百分之六十的决定权，不过他们会把我手上最好的一本留给我，挑走第二本有商业价值的，之后会自制带公司新人，原著粉比较多火了几个流量小生，有了成效之后就如法炮制，年年如此。”

秦浅“公司里富二代多大多数都有些背景，还是压榨不了多少，之后我的版权金就被压到了全套五十万。”

苏柯右眼皮猛烈地跳动一下瞳孔地震。

苏柯“五十万买断一本现象级爆款书的所有版权？你手上的可全是千万级的爆款大IP，五十万？就是圈内新人的版权也不止五十万啊！这简直就是抢劫。”

秦浅“去年写《奈何桥》长篇单元剧耗时过长又进去剧组写剧本，产出量骤降。眼下只有《浅爱》一本是符合合同要求。所以，按合同《浅爱》这本书全套的版权都应该给耀悦。”

苏柯“他耀悦好大的算盘！《浅爱》的版权，他也配。”

秦浅喝了口茶水抿抿嘴。

秦浅“眼下不卖《浅爱》的唯一办法就是我在两个月之内写出一本新的书。”

苏柯“大概多少字？”

“八十万左右。”

苏柯“两个月六十天，一天一万多一点，也还可以。还没到年底耀悦为什么要急着起诉你？万一要是输了，你起诉他解了约那岂不是丢了一棵特大号的摇钱树。”

秦浅蹙眉。

秦浅“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还没到期限，按我的速度两个月写一本书不是问题，急着起诉，怕是没那么简单。”

苏柯“要起诉的话，他们手上的那份合同是很必要的证据，如果公布出来，你这境遇，你粉丝知道了不得炸了耀悦大楼，而且，肖战也被耀悦压榨，你们两家的粉丝直接同仇敌忾组成千万人马把耀悦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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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一句:wjjw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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