骅县县丞府
新上任的骅县县丞程止听闻噩耗后大受震撼,闭门不出缅怀故人。
桑舜华端着吃食从程止的房里走了出来,程少商与楼垚急忙迎上前去,程少商也看见了一口都未动的餐盘,担忧得看向桑舜华。
程少商“三叔父好些了吗?”
桑舜华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才开口回答程少商。
桑舜华“他还是自责,说若非自己一路上耽搁,也不会让老县令一人面对强敌。”
桑舜华“老县令与你三叔父当年一见如故,情同父子,你三叔父还一路念叨着,要带都城的吃食给老县令尝尝鲜,谁知,竟是从此天人永隔..”
程少商听此内心也一阵可惜,但还是有些不解。
程少商“程老县令已是花甲之年,为何还要自己出城犯险,让收城门的将士们去不行吗?”
程少商“再说,他年岁已大,身体也不好,就算如此,想来圣上也不会怪罪他。”
桑舜华“圣上不会责怪,可骅县的百姓就在城中他们可都看着呢。”
桑舜华“若没这份全家就义迎敌的志气,又有何面目做一城父母官?”
桑舜华也知道程少商还记着程始夫妇将她留在程家之事,以至于母女二人还是有些间隙。
桑舜华“嫋嫋,生逢乱世,有能者当仁不让。当初出征,你阿父阿母也是这般义无反顾的前往孤城。”
程少商不再多说什么,没一会符登就来报,说程老县令的孙女在医馆,恐怕是命不久矣。
桑舜华要照看伤心欲绝的程止,也不便前往,就让程少商帮忙去看看。
而楼垚和程少商让符登赶紧带路,三人急急忙忙向医馆走去。
只是没想到一进医馆就看到了一个女子束起袖子和衣裙,忙前忙后的熬着汤药。
见到了这人,困顿了程少商一早上的疑惑才得已解决。
昨夜两人在庭院中坐了许久,程少商今天便晚了些起。
今日一早程少商便寻不到腹华在哪,追问后才得知她早早便出门了,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今只见自己找了半天的人就在医庐中,这一头熬着药在另一头就回答这该取何种药。
看着忙碌的身影,连世家贵女都高高在上,看不起武将和百姓,可程少商总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是有着赤诚之心的顶天立地的大女子。
腹华小心翼翼端起在一旁放了一小会儿的汤药,看向在一旁守着的医士。
腹华.文子清“我去喂囡囡喝药,这里还烦请先生照看了。”
医士急忙应了下来,腹华见状便抬步走到里屋去。
程少商与楼垚见状也急忙赶上,一进里屋,惨状遍布。
腹华来时也如同楼垚与程少商一般,这几日的所见的一切,都是他们数十年来未曾见过的血雨腥风。
腹华也是一早起身就想着为骅县的百姓做些什么,出了县丞府一路走,便看到了这医庐。
她虽不精于实操,可脑子里却是有这些知识的,便自告奋勇的加入了救治骅县伤残之人的队伍中。
走到囡囡身边,看着她小小一只躺着,明明闭着眼睛睡觉,可眉头却皱得厉害,额上还满是细汗,嘴里一直念叨着..“大父..阿兄..”
腹华明明只是想拿出手帕想帮她擦擦汗,手却抖得厉害。
程小妹“子清阿姊,你别哭..”
在腹华替程小妹擦汗时她便醒了过来,看着腹华红红的眼眶,就想安慰安慰她。
只是她说完还是耐不住疼痛,一直咳一直咳,甚至还咳出了血。
腹华.文子清“阿姊没有哭,阿姊只是眼睛酸了。”
腹华着急的替她擦去嘴角的血,眼眶更红了,看着她直摇头。
程少商看着囡囡,不由联想到年幼的自己,何曾几时也是渴望与父母兄长相伴,才不至于经常遭到恶意欺负。
腹华.文子清“来囡囡,喝完药就不疼了..”
程小妹“好,囡囡喝药,阿姊不要难过了。”
见程小妹乖巧的应下来,明明她年岁这般小,却来安慰腹华,还要经历这么难忍的伤痛。
程少商“六娘,我来照顾她吧。”
程少商出声,腹华才发现自己面前不远处站着人,是程少商和楼垚。
见程少商眼眶红了,腹华也低头不再多说什么,将囡囡扶着躺下。
医庐里的伤患实在太多了,腹华得去取材熬药,也忙不开。
而程少商和楼垚来了也算帮了很大的忙,两人对视一眼,皆开始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