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父亲和兄长远赴西境,还好,在我生辰前赶回了,风尘仆仆地,爹爹一进门,我忙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眼泪湿在了他的肩膀。
我八岁之后,爹爹就很少抱我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
那天晚上是我的生辰宴,今年陪我过生辰的人和往年一样,只是少了一些。但幸好,他还在
家宴之后,谢兰舟把我带到院子里说,“小荷,快来。”
他有些兴奋地拉着我,等我们站到了院子中央 ,他忽的捂住了我耳朵,告诉我:“快,闭上眼。”
我在院子中间,闭着眼站着,耳侧是少年清冽的呼吸声。
月光洒在月树上,春日的夜风柔和,带着淡淡的花香。
耳边的手移开时,听见少年清澈的嗓音,“睁眼。”
我睁开眼,满天烟火点亮寂寥的黑夜,与辰星同在。
烟花在夜空里灿灿盛开,夜色沉沉,星辰和烟花一同落眼底,远处,是万家灯火。
我转过身,谢兰舟手里捧着一盏兔子灯,是小久的模样。但他的技艺一般,看得出是第一次做。
眼前的少年眉眼温润,轻声说到:“小荷,生辰快乐。”
一
再之后,爹爹和哥哥们没有回西境,还留在府里,我们常外出游玩,前段时间去了西河。谢兰舟也去了。
小城里有山,有水,和很甜的红豆汤。
我很喜欢那里。谢兰舟也很喜欢。
爹爹和哥哥陪我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可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稳,便叫霜雪悄悄去外面打听。
她是小跑回来的,半跪在我身前,颤抖着握住我的手说
“西境有乱,陛下病重。”
…
一月后,陛下驾崩,太子即位。
一道圣旨落入安西王府。
“顾家嫡女荷衣慈柔恭善,淑华静怡,今册为贵妃,择吉日入宫。”
我近乎颤抖地跪下。
一片死寂中,我接了旨。
…
宫里的人刚走,谢兰舟就来了。
他只是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把花瓶里干枯的花拿走,勉强对他笑着说:“谢兰舟,下次来,送一枝花给我。什么都好。”
谢兰舟忽而红了眼眶,他就这么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好。”
我真的忍不住了,眼泪无声地流。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我停下来手中的动作,谢兰舟看着枯萎的花,沉默一会儿,抱住了我。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让我连喜欢都说不出口。”
我不受控制地哭泣。
“小荷,别怕,我在”
“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