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看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万成息睡眼迷蒙地掀起身上的毯子伸了个懒腰，身旁没有人，不知怎么无缘无故的，心头生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情绪。
他喊了一声：“唐泽云？”
没有人答应，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自己，他奇怪地爬起来，倏地看见那边餐桌上盖着的早饭，下意识走向了玄关处，外套不见了，拖鞋也整整齐齐摆在那儿，看样子是已经走了有一阵子。
不免皱了眉拿过手机给唐泽云发消息，这是怎么个意思，玩失踪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发出去的微信半晌都没得到回音，索性又拨去了视频，竟然显示对方网络忙，自动给挂断了。
万成息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又出事了，心脏猛地被吊了起来，他急急地给宋殊打语音。
电话立时被接起，那头宋殊正在跟戚南絮讨论她的行程安排，突然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万成息的名字，捞起手机有些诧异地问：“怎么了吗？”
万成息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地不安：“宋殊，你能联系到唐泽云吗？”
“他没跟你在一块？吵架了？”宋殊单手支撑着下巴，听筒里沉默了几秒，总感觉那头人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她敛起眼眸，“你等一下。”
她挂断了电话退出去长指划拉屏幕，翻到了唐泽云的聊天界面，打了两遍都是无人应答，指甲在桌上轻敲了一下给万成息打字，“打不通。”
想了下又弹去一个语音条：“你也别太顾虑，小情侣嘛小吵怡情，而且他那个人没多大气性，一会儿就自己好了。”
万成息几乎是秒回道：“我们没吵架，是今天早晨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他了，我有点担心。”
还以为多大事，宋殊呼了口气，唐泽云从小到大都是个和风细雨的人，很少碰到会让他动气的事情，就算不高兴了也是自个儿冷静会儿就又恢复如常了。
她摆摆手：“那你就更放宽心好了，可能哪根筋搭错了自己想凉快凉快吧。”
宋殊边说边抬手想将掉下来的碎头发挽在耳后，却有人已经为她代劳，她转过眼看见戚南絮正收回手，弯着眼梢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她目光微沉，轻笑了声：“谢谢。”
“没事。”戚南絮的嗓音明媚好听，顿了顿笑道：“姐姐，你还给人解决情感问题呢？”
“这俩人第一次当情侣，没有经验，我……”宋殊挑了挑眉毛，说了半句又觉得她俩还没熟到这种程度，正色说：“跑偏了，一会儿我先跟你去录音棚。”
戚南絮两手撑在椅子上，向前倾了倾身子下意识嘟囔了句：“真可爱。”
宋殊没有听清，抬眼问她：“什么？”
她忙不迭摇头，唇角勾起一个克制的弧度：“没什么啦。”
微信提示音不停地响起，唐泽云立在海边的岸礁上，海面闪烁着寒冷的银光，远远望去只有一片白晃晃，模糊了界限，分不清是天还是海。
层层波浪接连涌上来拍打着岩石和沙滩，他的心也如同是潮水一般涌上来，翻滚不能停歇。
急迫的海风朝着自己面门呼啸而来，吹得他脸生疼，却没有心思，只觉得脸上的痛楚让他心里的那口郁气得以散个干净。
万成息那声无意识的梦呓在脑海中一遍遍肆虐重复，唐泽云陷入了无比纠结的矛盾中，疯狂地想着那个人是谁，是他之前的爱人吗，如果是，他是否还爱着那个人，那现在在他心里的人到底是谁，而那个人，会比自己更爱他吗？
唐泽云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各种思绪绕得一团糟，怎么都思考不出一个结果来。
他掏出手机解锁，看着聊天置顶的那个名字当下就心软成不像样了，脑袋里这半天垒得乱七八糟的高墙顷刻间土崩瓦解碎了一地。
轻叹了一声点了进去。
唐泽云在和万成息的聊天界面上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看着那些白色的气泡一时有些凝神。
在输入框内打了一堆话，删删改改几次，最后他的手指在发送处上方顿住了，迟疑了半晌，敲出来的字还是选择了全部删掉。
唐泽云忽然就想通了，一个人冥思苦想是没有出路的，隔着屏幕追根究底也是没有前途的。
他要听万成息亲口对他说，爱谁。
想着他便转身离开海岸，走到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
正好遇到红灯，司机踩刹车等待，就是这时他打开了微博，连着好几个热搜的词条，表情瞬间凝滞在了脸上，也只是愣了一秒，他心中就批判起来，造谣一张嘴。
然而不过片刻，微博系统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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