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呆了一天万成息就买了机票准备回家，他本来就是突然跑出来，雪梨都临时交给了邻居的阿姨帮忙看管，该回去了。
中午的时候唐泽云带他去了自己一直看好要去的一家餐厅，楼上有单独的隔间，门框处挂着帘子用以遮挡隔间里面，布置得极有氛围。
万成息抿了口杯里的茶水，不知道是什么茶，味道微微发甜倒是很对他胃口，“这个好喝。”
唐泽云慢慢划动着点餐页面说道：“好喝也别光喝茶呀，一会儿饭还没吃先喝饱了怎么办。”
万成息单手撑着桌面，看他慢条斯理地点完了菜，粗略看了一眼两人胳膊中间的手机屏幕后把目光移回了他身上：“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
“有吗，哪里不一样？”唐泽云侧过脸跟他对视。
他思考了一下，“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你也变了不少。”唐泽云含笑看着他，“你记不记得你刚开始对我真的好凶好凶，其实我还是很想问，为什么那个时候，你第一天见我就那么不喜欢我？”
万成息矮了矮眉毛：“不用这么记仇吧？”
唐泽云把自己的脸凑得离他更近，几乎就要亲上去了一样，晃着人胳膊，“我想知道。”
这么大个人在这儿揪着他的手臂小孩似的哼哼，万成息无奈得很：“我也不是对你有意见，那时候我纯粹就是想找事，然后正好看到你，倒霉蛋就是你了。”
找事……
唐泽云啧啧：“天呐，你可真坏啊万先生。”
万成息摊了摊手，“但我没想到，我都把你挤走了，还故意那么说，你居然会真的答应留下来。”
“那些我都不在乎，因为我也没想到能见到你，所以无论以什么方式，我都想抓住机会想办法能在你身边，而你让我做你的替身，反倒是给了我一个契机。”
“难为你了，当时面对一个那么讨人厌的我，你的喜欢还能坚持得下来。”万成息愣神了两秒，随即语重心长地说。
唐泽云惬心地笑了笑：“如果我不坚持的话，今天能和你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了。”
他唇角翘起一点点弧度，顿了顿又道，“得感谢你，让我成为那个倒霉蛋。”
听到这句话，万成息心下一动，真的会有人如此喜欢他，将他奉为忠实的崇念。
唐泽云是撕开万成息的黑夜，从裂缝中渗进来的光，而万成息却也自光中来，是凋零不落的山茶，是唐泽云一个人的神明。
万成息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我看你不是倒霉蛋，是大笨蛋。”
唐泽云跟着他笑：“万先生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喽。”
“烦人。”
“对，我就烦人。”
让陈颂开车送万成息去机场时是下午五点钟，黄昏仿佛还浸在夕阳的余味里，喑哑着坠落的香气。
唐泽云站在车跟前把一个盒子递到他手里，“我差点给忘了。”
“什么呀？”
万成息打量了一下，轻轻掀开了精致的盒盖，里面躺着一条项链，干净的链条上有个方牌字母的小配饰。
这是有一回拍珠宝店的场景，唐泽云中途被这条项链吸引了视线，觉得它清清冷冷与万成息秀颀的脖颈特别相称，过后就买了下来，想着回去的时候送给他。
“你要帮我戴上吗？”万成息抬起眼看他，眸光清莹，好似映上了些若明若暗的黛赭。
唐泽云勾了勾唇，“好。”
前面陈颂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俩，又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还能匀几分钟。
“好了。”唐泽云帮人把项链扣好，调整了下位置，链条微微地闪着晶莹的光亮，很合适。
万成息用指腹摸了摸项链，眼里流露出浓郁的喜色，“我很喜欢。”
看了看四周没人，唐泽云快速地凑近他的脸啄了一口，相视而笑。
陈颂默默咽下一口狗粮，小心翼翼地出声道：“那个，两位，咱们这儿离机场还是挺远的。”
“嗯。”唐泽云有点不舍得地看向万成息，开口嘱咐他道：“温差大，还得注意保暖，别生病了。”
万成息认真地点头：“我知道啦，你老觉得我照顾不好自己，要是离开你我真的都没法生活怎么办。”
“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去。”
“嗯。”他挥了挥手，“走啦。”
面前的车窗缓缓升了上去，渐渐地把他的脸一点一点挡在了里面。
随后陈颂打着方向盘，驱车离去，唐泽云目光依恋地盯着远去的车影，伫立在原地久久都没走开。
车子行驶上高架，陈颂看见后座的人一直摩挲着链条上的方牌，神色里洋溢着甜蜜。
方牌上面刻着的是万成息名字的首字母。
是万时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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