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最后一眼,就埋伏在从第一次见面,埋伏在眉梢唇角的惊艳,埋伏在海枯石烂的誓言,雨声渐渐,一往无前。
那时还不知道。
方才月色流潋,再回首已是此去经年。

►
次日,程少商与南池柳一同进宫面圣,她们二人与骆济通一起,有说有笑的,三公主迎面走来拦住她们的路。
“扶光,又见面了,听说十一郎去你家下聘了?不过我怎么听人说那日十一郎并没有去呢?”
南池柳“子晟偶有急事也是正常的,我们二人,从不拘泥于这些小事。”
南池柳知道,面前这位三公主就是来者不善,现在是她,待会便是程少商,与其这样拖延下去,倒不如直接戳她心窝子,三公主愚蠢,先前是看不起凌不疑可今时不同往日,凌不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凌不疑了,他现在有钱有势,人人都想高攀,三公主自是不例外。
可没想到凌不疑居然被一个她从小便没放在眼中的一个伴读给抢走了,这让她又气几分。
“你……!”
三公主自然是无话可说,她想挑拨离间,不曾想南池柳与凌不疑互相陪伴过十几年的寂静夜晚,又怎么会是她这种外人三言两语可以挑拨的?
她见南池柳软硬不吃,便又将势头移向了程少商。
“昨日,表哥好似去曲陵侯家下聘了,程娘子可就是靠这张脸,勾引的青瞻表哥吧?”
徐青瞻的聘礼摆满了整个程家大院,而且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三公主一向贪财,光是听着旁人描述便已经垂涎三尺了,她是知道自己有个表哥,可远在洛阳,想来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可谁曾想,人家不仅有钱,长的也好看,可不过回都城两月有余,就对程少商情根深种了?
三公主的容貌一向造人诟病,这让她更加怒火中烧。
程少商“敢问三公主,何为勾引?”
“我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叫你答话,你竟敢违上?来人,掌嘴!”
这南池柳一时半会人多眼杂动不得,可她还怕一个小小的曲陵侯之女吗?徐青瞻再不济也是自己的表哥,必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三公主自以为是的给自己开脱。
南池柳“公主,若是有什么不快尽管说出来便是,何必将自己的不如意归在别人身上呢?”
南池柳不动声色的将程少商护在身后,曲陵侯府人微言轻,自是不敢得罪三公主,可南池柳是个不怕死的,她又没什么好顾忌的,以下犯上这种事她只是不屑于做,却不是不敢做,她今日怼了三公主,顶多就是被圣上说两句,除此之外,她还能受到什么惩罚呢?
“你…你!来人,将她们两个一起打!”
凌不疑·霍不疑“住手!”
凌不疑与徐青瞻从后面走来,南池柳不动声色的拉着程少商走到了旁边,她早就猜到凌不疑不久便会来了,宫中耳目众多她不便出手,可这不代表她会将这一切乖乖吞进去,白白委屈了自己,这不,凌不疑来的刚刚好。
将三公主怼的无话可说,又还有人替自己撑腰的感觉,可真爽。
凌不疑·霍不疑“骆娘子辛苦,我有话要与三公主讲,还请屏退左右。”
骆济通点了点头,带着一众宫婢屏退到远处,凌不疑走到南池柳身旁,开口。
凌不疑·霍不疑“她说你什么了?”
南池柳摇了摇头,这三公主确实没说自己什么,可这不代表她就什么事都没有。
徐青瞻“少商,可有受伤?”
徐青瞻走过来拉起程少商的手看了看,程少商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摇了摇头。
“子晟,扶光是你的新妇,我又怎么会说她的不好?”
“子晟,你可还记得我儿时半夜心悸,是你半夜叩开宫门,让父皇赐下侍医……”
程少商震惊的看了一眼南池柳,这方才还咄咄逼人的三公主,怎么先下就知道示弱了?且她说的这些,是诚心的?当着人家新妇的面说这些不清不楚的话……好一个三公主。
凌不疑·霍不疑“是以,你今日就以羞辱吾妇,来回报我吗?那些辱没宗室门楣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