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途这时才说了一句:“医生说治愈的希望很大。”
沈净摇摇头:“你不懂。”
她没再说下去,看了下手机,站起来说:“关住说已经接了孩子回家,一会就过来,今天晚上他守夜,前阵子真是辛苦你了。”
关住是关在的弟弟,是个自由摄影师,之前一直在国外跑,昨天才赶回来。
于途也站起来,“应该的。”
关在醒来的时候,病房里一丝声响都没。于途在床对面靠墙站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隔壁床的病人今早出院了,关在平时嫌人家聒噪,现在却发现,病房里还是有点动静好。他咳了一下,于途抬起头,“醒了?”
“嗯。你还没回去?阿净呢?”
“嫂子回家看孩子了,关住还没到,我等他来了再走。”于途把床摇起一些,倒了杯温水给他。
关在慢慢地喝了几口,“刚刚我睡过去,你嫂子是不是又哭了?”
于途接过杯子放回桌上,没回答。
关在叹了口气:“眼圈老是红红的,还在我面前装,傻乎乎地。”
“你不傻,有病拖到现在。之前让你好好检查身体,你老是找借口。现在这样,你是不是满意吗?”
关在脸上浮现一丝懊悔。“平时就一些小病小痛,我也不知道这么严重,不然早来了。”他看向于途,“你别这样行不行?现在癌症又不是绝症,我查了,我得的这种治愈希望挺高的,我这意志力绝对能战胜。”
于途点点头,“行,我信你。”
“你今天正式回去上班了?”
“嗯。”
关在笑了一下,“以后少来医院这边,你要开始忙死了,呸呸呸……忙飞了。”
提到这个话题,他又把工作上的一些问题交代了一遍,接着又再度叮嘱,“先别跟单位里的人说我的事,胡所知道就行了,我现在可不想应付大孟他们。”
“我知道。”
“我起码两年干不了活了,反正都交给你了。”
于途“嗯”了一声,很平淡地说:“你放心。”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于途走到沙发坐下,从心底泛起一阵疲惫。翟亮恰好拿着手机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他,一声怪叫,蹦到他面前。
“你总算回来了?怎么不回我微信。”
于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中。研究所的同事们早习惯了“白加黑”“六加一”似的加班方式,但是看到他全情投入的样子还是有点触目惊心。
从实验室出来,大孟忍不住劝他:“悠着点啊,别跟老关似的折腾进医院了。”
他还不知道关在真正的病情。
于途说:“没事,我有数。”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回归研究所之后,他的生活甚至比以前更加规律起来。以前还会时不时和关在一起废寝忘食,现在却无比准时的吃饭休息,运动健身。
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地紧凑严密,毫不留间隙,然后严格地去执行。
“话说你几十天休假也没歇着吧?”大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