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总嫌他脸上的疤痕,说他疤痕恐怖,也无所谓他的行踪,却对我管教的极严。
所以我总对陪伴看的极重,我不喜欢等待。
后来,最后一面,是在第一次下雪的晚上,雪非常大,哥满身是血,混身是伤。
他刚叼着东西回来,却又说什么东西可能掉在路上,极其重要,便去寻了。
再见,便是老板嫌恶的拍拍手将东西摔去,说什么哥哥死时一直叼着,他觉得是个值钱玩意,结果是个不值钱的东西。
我定晴一看,是我从小到大的小皮球,还是个富家子弟玩剩下的。
又等了三月,等到了晓笙。
晓笙散尽家财,和家人决裂才赢得了我,也带走了小球。
晓笙性子像哥,文静内敛,温柔又有干劲。
一闲下来就陪我玩,玩的不亦乐乎。
可她也忙,从早盼到晚,她才风尘仆仆的赶回家,每次回家都会带个玩具,可好玩了,有小蒲扇,有小鱼,有小铃铛……
我第一次知道,只有更厉害,才不会受伤。
我最喜欢的,是个抱枕,每次睡在抱枕旁,都会想起和哥一起的日子。
她也会在回家时抱着我到柔软的床上,安心的睡着,一醒来,看见的永远是晓笙。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秋天。
她病的更严重了,早就辞了工作。
那张曾经弥漫着温柔笑意的脸上,永远流着泪望向窗外,肤色逐渐蜡黄惨白,毫无血色,日益消瘦。
我在半夜醒来,总能感受到她大汗淋漓的在蜷缩着忍受巨痛,我曾叼着她刚租房给我买的绘本指认医生时,她总是强颜欢笑的摆手。
一来二去,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从医院回来后总抱着我了。
她早就放弃自己了,却唯独舍不下我。
晓笙晓生,分明是胆小的,小到怕各种各样的昆虫,却又胆大,大到一个人就敢舍弃生命。
还好,靠着之前拼命赚钱还小有积蓄,房东也好心的减免很多的费用,不过也撑不过明年。
我也有种预感,我活不过明年。
这样最好,我能同她明媚,也能随她憔悴。
可我又能拿什么,换她长命百岁。
她的头发渐渐少去,她分明是最爱头发的。
她的头上,逐渐只剩下了几缕华发。
我亦同,也算是此生共白首了。
她到后来,找了把小刀,索性也向我,就留着一小缕的头发,佯装长生辫了。
她剪完看看我,我看看她,相视一笑,就如当年一样。
忽然有一天,她说什么也要出去玩,硬是从床上颤微微的爬起,戴着漂亮的假发,化着美丽的妆容,抱着我,和房东拜别后便开始爬山。
闽越不似他乡,许多树木甚至到冬天也不凋零,四季常青,而且蛇要冬眠,所以秋冬爬山的奇多。
房东怎么拦也拦不住,只得在背后叫喊着保险。
她苦笑道。
“小馍馍,是姐姐太冲动了,让你跟上笙笙这个穷鬼连累受苦,要找个好人家,房东爷爷就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