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爷爷顿时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她明明半月前还爬山,怎么……”
“原理类似回光返照,她对爬山有执念,肾上腺素在做最后的努力。”
医生摇摇头,宣布最后的判决。
随即,一张小床推出来。
手术失败了。
上面躺着小小的她。
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道。
“今天……立冬了啊……”
我担心的跳上去,看着她。
她摸着我的头,留下几行清泪道。
“小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要乖乖听爷爷的。”
房东爷爷也担忧的护在床边。
她缓缓看道。
“爷爷,你待我比亲生的还亲,你的恩情我永远记得,小风就托给你了。”
随即,便一点点的脱下腕上的红绳,递给了房东爷爷,上头,还有个爪印坠子。
我撕心裂肺的喊着,泪早就流尽了。
爷爷哭着,紧握着她冰冷的双手。
她缓缓张口,嘴唇龟裂出一条条裂痕。
“小风……”
我听着机器从点声变的逐渐平静,不管不顾的跳下床边开着的窗。
我死了,我与晓笙一同葬在郊外的陵园,小小的碑前长着一株蝴蝶兰,一旁的狗尾草依偎着。
正同当年我倚在她身旁。
我是只猫,能永远的伴随在爱人身旁,也算的完美。
愿你我,记得最后的年岁。
随笔(囚笼)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曾几何时,我居住在一个极为陌生的空间中。
躯干仿佛被施了千斤重担,行动迟缓。
我是谁,这个问题我思虑良久。
而我的眼前总有一个人,那人给我的感觉倒是奇异,既非生人,又不似旧友。
现在莫论旧友,我连他的眉眼都瞧不清,就像回南天的琉璃花窗般,美丽却不真切。
我也厌恶回南天,衣服总泛着潮,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太过压抑。
在我唯数不多的印象中,确切有这么个人,活泼开朗,如雄雄烈火,照亮着卑微的我。
就在一个下着细碎小雨的回南天,他绞碎了我寄与他的手绢。
那绢子的料是我托人去工厂找的近五十年最时兴的料子,我亲自上手绣的花样,费了不少功夫。
我曾经,似乎也是爱较真的性子,为了见他一面,不惜远渡重洋去找他……
他长什么样,声音又是怎样,我早就记不清了。
其实,现在这样也好,起码无欲无求,不必烦忧。
我时常想着,他既然从前那么中意我,为什么不肯来找我。
以至于落得个两不相见的地步。
郑桓珈遥望素窗,望向窗外蒹葭,望向何翊。
寂静无言。
何翊家中凄寒,小学念没几年被一游历江湖的术士买去,日日苦修丹药。
郑桓珈正是在洞穴中的一条石英矿脉旁见他。
他天资平平,被师傅训斥的委屈,舔着脸向师傅招笑,把师傅逗哄的开心不已。
人却生得好皮相,活脱脱像个书卷上的精怪,眼睛滴溜一转伶俐极了,一转身如只轻快的蝴蝶,翩翩飞却林间罢。
郑桓珈父母从事地质方面的工作,正忙着检测,无心顾及,郑桓珈平时家教森严,逮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