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玥愣住,耶律溟舞的话,是想要将她的眼睛毒瞎。
“你怎能如此恶毒。”
宋玥的话让耶律溟舞开怀大笑,恶毒?这对于她来说,还是夸赞呢。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上,不恶毒,怎么活的下去?
宋玥心中涌出深深的无力感,她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的嫉妒心,竟能如此狠毒,如此强大。
宋玥垂下双眼,那个小小的身影变得颤抖起来,她自然垂下的双手像是被砍下的树根,僵硬中带着几分生机。
正如耶律溟舞所说,她确实每天都额外加了一枚丹药,并且还派了人将她拷打起来,地牢中甚至开始被血腥味掩盖。
宋玥身上的伤口很多,但是都避免了要紧处,为的就是让她活的好好的,当宋玥被痛晕过去,婆子还会拿一桶异味的冷水将她扑醒。
耶律溟舞是想让她受尽折磨,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面一辈子。
恍惚之中,宋玥总会想起她的父皇母后和兄长,她看到了儿时被父皇抱在怀里嬉笑,被母后哄睡,和哥哥一起读书。
她还看到了她的大婚,祁闫穿着喜庆的红色婚服,可是他并不高兴,她却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丝毫看不到。
最后,她看到了雪片莲。
是满地的雪片莲,一片白雪花香,像是一只圆滚滚的巨大白猫,她站在猫背上面,被它的景色所震撼,被它的香味所吸引。
“玥儿。”
宋玥阖眼,耳边听到什么声音,手上一阵一阵的刺痛叫嚣着,让她慢慢恢复了意识。
原来是幻觉啊。
宋玥嗓子痒痒的,不由得咳了几声,她抬眼看去出路,一片漆黑,婆子已经离开了,这个地牢里面唯她一人而已。
“玥儿。”
又一声。
宋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潮水般的记忆开始涌出脑海,一幕幕,一声声,一年,两年,三年……此前的每一年,都有这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时而缠绵悱恻,时而温柔如水。
“祁……闫。”
宋玥动了动嘴唇,干裂的嘴唇每念一个字,就会渗出一丝鲜血,她在此刻突然有些不敢抬头去看向声音来向,她从未想过,再次和祁闫见面,竟然回会是这副场景。
宋玥脑中钟声敲响,刹那间,就想通了不少的事情。
耶律溟舞所说,祁闫早就同蛮荒勾结,必然也同耶律两姐妹相熟。
他能来到地牢,并不是很意外的事情。
白衣缓缓上前,就在宋玥左边几米之外,踩在脚下的杂草发出呜鸣,一步步都放大在宋玥耳边。
“玥儿。”
白衣交织在蓝裙的上面,像是密不可分的一副色彩。
祁闫桃花眼中满是死水,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种眼神,他淡淡的出声,对于这肮脏的环境像是没有感知一样。
祁闫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扶上宋玥的脸,将她脸上的碎发整理好,又将嘴唇上的鲜血轻轻用拇指擦掉。
常年练功的手指满是手茧,偏生祁闫好像刻意用力几分,宋玥只觉得嘴唇微微刺痛。
桌上的油灯是亮着的,她竟然方才没有看到,只不过火苗若有若无,现在反而越烧越旺,有种想要将这冰冷的地牢照亮的感觉。
她在此刻,终于看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