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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望舒“你精通药理,更通晓南境毒物,那东西,绝不是寻常商贾能弄到手的,它的源头,很可能就是这南境军械走私链条上的关键一环,找到它,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甚至……找到那批丢失的军械线索!”
程少宫眼中精光一闪,重重点头。
程少宫“好!给我点时间!我定要挖出这毒物的根!”
程少宫带着纸条和满腹的线索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侯府深深的夜色里。
宋望舒关上窗,室内的暖意并未驱散她心头的寒意。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提笔蘸墨。
笔尖悬停,墨汁在笔端凝聚,如同她此刻翻腾的心绪。
写给谁?
袁慎?他提供了账册,洞悉先机,但这潭水太深,他的立场始终带着雾霭。
文子端?他刚刚归来,目光如炬,手握重兵,更与南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雍州案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他今日殿上那一眼,分明是警告,也是……一种无声的审视。
笔尖终于落下,墨迹在纸上蜿蜒,写下的却并非任何一个名字,而是一个地点和一个极其简短的暗号:
“南境风紧,三日后子时,旧驿有‘货’。”
她将纸条卷好,用特制的火漆封口,火漆上印着一个极其模糊、难以辨认的徽记。
然后唤来自己最信任、身手也最好的暗卫,低声吩咐:
宋望舒“将此信,务必亲手交到……凌不疑将军手中。告诉他,这是‘故人’之托,请他务必……‘听候调遣’。”
选择凌不疑,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忠诚,果决,手握精锐黑甲卫,更重要的是,他直接听命于皇帝,是文子端在军中最得力的臂膀。
将这“陷阱”的消息和“调遣”的请求通过凌不疑传递,既绕开了直接面对文子端的微妙,又能将皇帝和文子端的力量,不动声色地引入局中。
这是驱虎吞狼,也是借力破局。
暗卫领命,如幽灵般消失在夜色里。
宋望舒独自站在书案前,看着跳跃的烛火。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长安,也笼罩着危机四伏的南境。饵已抛出,鱼线已绷紧,陷阱已布下。
如今,她亲手将一头蛰伏的猛虎引入了局中。
她拿起书案上另一张空白的纸,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纸面。
袁慎的账册,文子端的警告,程少宫的卦象,凌不疑的刀锋……还有那未知的、凶残的幕后黑手……所有的力量都在暗流中汇聚、碰撞。
棋局,已至中盘。
落子,再无悔棋。
三日后,子时将近。
南境与中原交界的莽莽群山之间,一座早已废弃多年的旧驿,如同蛰伏在浓稠墨色中的巨兽骸骨,沉默地矗立在呼啸的寒风里。
残破的土墙在惨淡的月色下投下狰狞的暗影,枯草在断壁残垣间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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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