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宋望舒看着那只沾着血污和泥泞,却依旧骨节分明充满力量的手,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手心冰冷,却干燥稳定,一股力量传来,将她从冰冷泥泞的地面上拉起。
后背的剧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
凌不疑立刻用未受伤的手臂扶住了她,动作有些僵硬,却足够支撑。
凌不疑“证据……”
宋望舒猛地想起最重要的事,急忙伸手探入怀中。
那几卷用油布包裹的账册和羊皮地图硬硬的还在,虽然也被雨水浸湿了些许,但完好无损!她松了口气,如同握住了救命稻草。
凌不疑“找到了?”
凌不疑问。
宋望舒“找到了,陇西王的金印,清晰可辨!”
宋望舒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一丝胜利的锐气。
她现在很虚弱,在提及这个的时候,精神好了不少。
凌不疑眼中也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被更深的忧虑覆盖。
凌不疑“好,但必须安全带回去才算数,走!”
他不再多言,辨认了一下方向,扶着宋望舒,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密林更深处艰难行进。
雨水冲刷着他们留下的血迹和痕迹,却也让道路变得更加泥泞难行。
每走一步,宋望舒都感觉后背如同被钝刀切割,凌不疑肩头的伤显然也在持续失血,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脸色愈发苍白。
追兵的声音似乎暂时被抛在了身后,但两人都知道,这短暂的平静不过是风暴的间隙。
李麒绝不会允许他们带着如此致命的证据活着离开陇西。
天色在雨幕中愈发昏暗,夜晚即将来临。山林中的温度急剧下降,湿冷的寒意如同毒蛇,钻心刺骨。
宋望舒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意识也因为失血,疼痛和寒冷而逐渐模糊。
她几乎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了凌不疑身上,全靠他强悍的体魄和意志力拖着前行。
凌不疑“坚持住。”
凌不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似乎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急切?
凌不疑“就快到了,前面有个猎户废弃的木屋……”
宋望舒已经无力回应,只是凭借本能跟着他的牵引。
终于,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歪歪斜斜,几乎被藤蔓吞没的低矮木屋轮廓。
凌不疑几乎是半抱半拖地将她弄进木屋。
屋内蛛网遍布,充斥着霉烂和野兽粪便的气味,但至少能暂时遮风挡雨。
他将宋望舒小心地放在一堆相对干燥的枯草上,自己则踉跄了一下,猛地用刀拄地,才稳住身形。
肩头的伤口因这番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汩汩涌出,将他半边身子都染红了。
他急促地喘息了几声,眼神却锐利如初。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木屋,用刀劈下一些朽木堵住漏风的破口,然后又踉跄着出去,片刻后带回一些干燥的树枝和一种散发着奇特清香的药草。
-
卡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