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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之人猛地抬起手臂,整个队伍瞬间静止,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极高的训练素养。
没有喧哗,没有散开搜索,只有一种沉凝的,蓄势待发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紧接着,一道玄色的身影,独自策马,越众而出。
是文子端。
他并未着全套甲胄,只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骑射服,外罩同色大氅,风尘仆仆。
晨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如同穿透迷雾的寒星,精准地,沉沉地,落向了宋望舒和阿勒藏身的那片阴影。
他没有呼喊,没有命令士兵上前,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
仿佛早已知道她在那里。
宋望舒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怎么会亲自来这里?如此之快?
文子端策马,缓缓向前行了十余步,最终停在了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上。
他翻身下马,动作依旧沉稳,随即竟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骑兵队伍原地待命,甚至向后稍退。
这个举动,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他独自一人,立于空地中央,目光依旧锁定的方向,沉声开口。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宋望舒和阿勒的耳中,没有丝毫质问或斥责,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冷静:
文子端“宋望舒,出来。”
不是“衡阳郡主”,不是“逃犯”,而是连名带姓的“宋望舒”。
阿勒身体绷得更紧,眼神惊疑不定地看向宋望舒。
宋望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
她知道,躲不下去了。
文子端既然能精准地找到这里,并且摆出这样的姿态,就意味着他并非来围剿的。
她推开阿勒试图阻拦的手,忍着剧痛和眩晕,一步步,从山岩的阴影后,艰难地走了出去。
晨光照在她苍白如纸,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脸上,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摇晃,手臂上草草包扎的布条渗出刺目的鲜红。
她抬起头,迎上文子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四目相对。
文子端的目光在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尤其是那只仍在渗血的手臂上停留了许久。
他搭在腰间剑柄上的手,几不可查地收紧了,手背青筋微凸。
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冷硬,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有那眸色,似乎比这山间的晨雾更加幽深难测。
文子端“玩够了吗?”
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
文子端“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就是你要的结果?”
宋望舒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文子端听到她逃了后,第一时间出来寻找。
他真的很担心她,伤没有痊愈,就到处乱跑,身体怎么办?能够吃得消吗?
他想告诉宋望舒,他有能力保护她。
他真的不希望她出任何差错,他要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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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